明国。
兴源县。
时值隆冬,大雪纷飞。
一辆高挂镖旗的车刚进城,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作为一座尚武之风浓郁的明国边境小城,住在这里的居民早习惯了来往的镖师和武林豪侠。
但像这个四方镖局一般高调的,他们还是第一次见,纷纷猜测这个敢在此地走威武镖的镖局究竟是什么来头。
莫非是某个边军将领的家族晚辈,或是某个大门派的俗家弟子,还是......没有人敢再往深处想,只能将好奇心咽回肚子里,装作视而不见,马车远去后才敢偷偷打量。
至于驾车那名男子,获得的目光就更多了。
他只是驾车走过了两条街,身上就多了十几条胆大女子扔来的贴身锦帕。
“当家的,要不还是我来驾车,你去马车里躲躲吧。”
去问路俞汉良从前方赶回,策马到陆远身边,伸手帮陆远拂去肩头的雪,顺手接过一块绣着鸳鸯的大红帕子,憋笑道。
“老汉走镖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看见镖师这么受欢迎。”
陆远无奈一笑,“俞叔,您就别打趣我了,咱们还是先找个住的地方吧。
风餐露宿这么久,大家该好好休息下了。”
“我问过戴五,这里有个悦来客栈,专门接待来往的镖师。”说起住宿的事,俞汉良脸色立马认真起来。
“我刚才去打听了下,是家夫妻老店,开了几十年,最近也没有换过主人,里面很干净,没有乱七八糟的事。”
“那就听俞叔的吩咐吧。”陆远点头道:“走镖我还是个新手,还要多向俞叔请教。”
俞汉良点点头,吆喝一声,便带头向东边走去。
几人走了大约一炷香的工夫,便看到悦来客栈略显破旧的幡子。
客栈开在山脚下,雪在上面积了厚厚一层,遮盖了它本来的颜色。
客栈前有个用木条简单围起来的小院子,一对破旧的门扉随着寒风微微摇摆,发出刺耳的吱呀声。
陆远等人刚到门前,便有一名青衣小厮凑了上来,肩膀上的毛巾好像几年没洗了,上面满是黄黑的污渍。
他一副没睡醒的样子,艰难抬起眼皮,有气无力道:“客官您几位?”
“五人。”俞汉良答道,“有干净的客房么,来上两间。”
“贵客五位,上房两间!”小厮扭头勉强喊了一声,接着回头道:“几位客官,里面请。”
俞汉良仔细看了眼小厮,冲陆远点点头示意没什么大问题,便和吕钱塘引着马匹跟随小厮向马厩走去。
陆远则是带着戴五和韩响马,沿着快要被积雪覆盖的石板路走向屋中。
走到客栈跟前,不等陆远动手,戴五便识趣地抢先打开了门,一瞬间,带着酒香汗臭的喧闹声从内涌出,将想趁机钻进屋中的飞雪全推了出去。
客栈不小,客人也不少。
十数张长条桌椅几乎快要坐满了,兵刃就明晃晃的摆在桌面上,像是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们是江湖客。
说话时嗓门一个比一个高,唾沫星子横飞,只差拍桌子瞪眼睛。
陆远几人的到来,没有引起多少人的注意,只有坐在门边的几人感受到冷风后回头狠狠瞪了陆远一眼,示意他赶紧把门关上。
“几位,你们是从哪来的啊?”一个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人听到开门声,立马从人群中抬起头,看见陆远时眼睛一亮,快步凑了过来,说着就要拉陆远的手。
陆远脚下微动,不动声色地躲了过去,笑道:“从远方来,想找个地方歇脚。”
女人一击不成也不气馁,扭动着水缸般粗细的腰肢,硬挤出一副自以为妩媚的笑容,依稀可见年轻时的风华绝代,“公子可是来对地方了!
方圆数十里,就属我们家最舒服。
相见即是有缘,这大雪天我送公子一壶酒,公子先喝点暖暖身子,你看看这张脸,冻得都发白了......”
女人说着,顺势就往陆远脸上摸去,陆远再次后退一步,僵硬笑道:“不必了。”
“花娘,你莫不是看上这小白脸了!”旁边桌上,一名健硕汉子醉醺醺道:“你选他不如选我,瞧这小白脸身板,我真怕你把他压死了!”
汉子话音刚落,便引来同桌人的阵阵哄笑声。
韩响马眼睛一瞪,想让这帮孙子闭上臭嘴,身后大门突然又被打开,俞汉良带着面色微沉的吕钱塘走了进来,也不管那帮醉汉,冲花娘拱手道。
“酒就不必了,麻烦老板娘给我们上几道可口的小菜,再烧上两锅热水,马匹也要麻烦您帮我们喂一下。”
“您放心,肯定帮您安排妥当。”花娘白了眼醉汉,扭着腰向后厨走去,临走时不忘给陆远抛了个媚眼。
俞汉良带着几人找了个空位坐下,瞪了眼满脸不忿的韩响马,低喝道:“规矩点,别给当家的惹麻烦!”
“哦。”韩响马收回视线,闷闷不乐地看着面前的筷子筒。
“当家的,您也别生气,不必跟他们一般见识。”俞汉良又看向陆远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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