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不见。”陆远微微点头,心中却觉得有些尴尬。
就像前世上学时,两个明明毫无关系的人硬被风言风语传到了一起。
再见面时,很难做到心如止水。
再加上徐凤年在一边挤眉弄眼,李淳罡也全无前辈风度,看着两人嘿嘿直乐,让陆远更觉无奈。
为了缓解尴尬,他连忙从怀中取出徐脂虎写的信递了过去。
徐渭熊接过信扫了眼,便抬头对陆远恭敬道:“我有一事,想和陆公子详谈,不知公子能否给个面子?”
徐凤年没忍住,噗嗤一声笑出了声,被徐渭熊如冰窟般冷冽的目光瞪了眼才老实下来。
“什么事?”陆远有些疑惑,除了送信,他和徐渭熊之间应该没有什么需要谈的事才对。
“事关重大,还请陆公子进屋详谈。”徐渭熊认真道。
见徐渭熊一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模样,陆远无奈道:“那请进屋吧。”
两人走进船舱,被徐渭熊冷冽眼神逼出来的慕容姐弟轻手轻脚的关上了房门。
徐凤年眼珠一转,立马命所有人退下,故作轻松地在门口等了一会,突然趴到门上,皱着眉头听里面的动静。
可他都将耳朵在门板上按扁了,还是什么都听不到。
“别白费力气了,他如果连隔绝声音都做不到,就白瞎轩辕敬城赠他的一场陆地神仙了。”
李淳罡嘲笑了一句,晃晃悠悠地向船尾走去。
徐凤年无奈起身,揉了揉通红的耳朵,皱着眉头喃喃道:“这船上这么多人,二姐应该不敢吧......”
船舱内,场面要比徐凤年想象的正经许多。
陆远和徐渭熊相对而坐,徐渭熊正在读信,陆远正饮着清茶。
等到桌上的茶水都放凉了,徐渭熊终于看完了信。
她叹了口气,将信放入怀中,看向面色平静的陆远,往日冷静睿智的眼神突然变得有些犹豫,半晌才轻声道:“与公子初遇时,是我无礼了,还请公子不要见怪。”
陆远轻轻吹掉浮上来的茶叶,没有说话。
徐渭熊的眼神突然有些紧张,有些生疏道:“公子这是还在记恨我么?”
陆远差点没忍住一口茶喷出来,连忙咳嗽了两声,无奈道:“徐姑娘找我,就是为了这事?”
徐渭熊脸颊微微泛红,放在桌案下的双拳不由地攥紧。
徐脂虎给她出的主意根本不靠谱!
她并没有怀疑是自己的方式不对,暗中深吸了口气,开门见山道:“陆公子就不想知道信中写的是什么吗?”
“我是开镖局的,送信是常事。”陆远奇怪道:“不窥探雇主的隐私,这点规矩我还是懂得。”
见陆远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徐渭熊轻叹一声,像是惋惜,又像是遗憾,沉声道:“无论如何,是我无礼在先,还请公子原谅。”
“这件事其实没有详谈的必要。”陆远端起茶杯,轻声道:“当初之事,谈不上谁对谁错,无非是立场不同,我也没姑娘想得那么斤斤计较。
今日我以茶代酒,一杯过后,以后就莫要再提此事了。”
说罢,陆远一饮而尽。
徐渭熊愣了一下,盯着眼前的茶杯看了半天,突然学着陆远的样子,举杯一饮而尽,心中五味杂陈。
这种事,果然是强求不得。
罢了,还了那份救命之恩,自此两清便是。
放下杯子后,徐渭熊又变回那副清冷的,轻声道:“小女子还有一事要说。”
“请讲。”
“陆公子可知当年登州一事的真相?”
陆远神色一正,盯着徐渭熊缓缓道:“还请直言相告。”
“我查过了,公子所说的吕嫣,确实是离阳赵勾中人。”徐渭熊淡淡道:“凤年派人找我,希望让我劝劝陆公子,不要因此事记恨褚将军。”
“若吕嫣与当年那件事有关,我自然不会去找褚禄山晦气。”陆远认真道:“但若吕嫣确实出于好心,我便要和褚禄山好好谈谈了!”
“陆公子先听我说完。”徐渭熊柔声道:“吕嫣是赵勾不假,但她背后不是掌管离阳的元本溪,而是当今皇后赵稚。”
陆远心神微震,眼神越发阴冷。
徐渭熊像没有察觉到舱房内突降的温度,不慌不忙道:“我和李军师合力查了许久,才从吕嫣的祖籍查到了那根从皇宫中伸出来线头。
但时间过去太久,我们并没有查到当年劫镖事件的真相,只查到那条线被分往了三个方向。
徽山轩辕家、龙虎山天师府......还有广陵王赵毅!”
陆远默不作声,伸指轻弹腰间的长剑,突然轻笑道:“没想到我们家小小的四方镖局,竟能和这些势力有牵连,真是怪事了。”
“我和李军师复盘过此事,我们的观点都一样。”徐渭熊顿了一下,沉声道:“四方镖局是偶然被选中的。”
“替罪羊。”陆远轻声道。
徐渭熊没有开口,只是默默点了点头。
对于徐渭熊的话,陆远没有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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