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边,微风轻拂,杨柳依依。
徐凤年一边侍弄着烤鹅的火候,一边道:“这晋兰亭不去养鹅真是可惜了,青鸟,你去请陆远,让他过来尝尝这难得一见的好鹅。”
李淳罡拿着支鹅腿啃的满嘴是油,含糊道:“你请了他未必来,那小子刚刚有所得,可不像你是闲人一个。”
“那可未必。”徐凤年抬起头,看着远处出现人影笑道:“你看看,我还没请呢,人就闻着味儿来了。”
李淳罡翻了个白眼,突然动作一顿,皱眉含糊道:“谁惹这小子了?”
徐凤年笑容尽散,看着越走越近的陆远,对李淳罡轻声道:“老前辈,他要是冲我来的,你可得护着我点。”
“你小子抢他媳妇了?”李淳罡满脸看热闹的表情。“不是杀父之仇夺妻之恨,不可能发这么大火。”
“老前辈别开玩笑了。”徐凤年悄悄往李淳罡那侧挪了挪,“您这话传出去,不用别人,我二姐就能先宰了我。”
几人身旁那群被圈住的大鹅,在陆远刚出现时便慌乱地随地便溺扯着嗓子乱叫,等陆远到了近前,又一声不吭,全都挤成一团缩在角落,
青鸟下意识挡在徐凤年身前,警惕地看着浑身杀意的陆远,姜泥连大气都不敢喘,默默缩到了徐凤年身后。
“小子,发生什么了?”李淳罡看着站定的陆远皱眉道:“要是徐凤年这小子招惹了你,看在老夫的面子上,打个半死如何?”
陆远摇摇头,沉声道:“徐凤年,能不能帮我个忙?”
“叫我小年就行。”徐凤年探出脑袋,露出和看见二姐时一样的笑容:“都是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陆远没心情再和他斗嘴,继续道:“我想问你要件东西。”
“要什么?”
“登州青阳县附近的赵勾据点。”
徐凤年一怔,表情渐渐严肃起来,“发生什么事了?”
“四方镖局出事了,我要回去看看。”
陆远说的云淡风轻,但徐凤年从他的话语中嗅到了浓浓的血腥味。
“你应该知道赵勾背后是谁吧?”徐凤年郑重道。
陆远点点头。
赵勾,离阳专门建立用来制约江湖武夫的秘密机构。
对待以武犯禁不遵号令的武林中人,往往就是格杀之后传首江湖。
除了天下有数的十大高手,江湖上没有谁不畏惧赵勾。
徐凤年知道拂水房每年要和赵勾打多少交道,眉头愈紧道:“你既然知道,为何还要这么做?
太冒险了,我劝你还是好好想想。
这件事不如交给徐晓去办,保证给你个满意的答复。”
“你会让人替你报仇么?”陆远反问道。
徐凤年一怔,半晌才轻声吩咐青鸟道:“去把拂水房在青阳县的密档拿来。”
青鸟领命转身离去,不多时便回来,将一个信封递给陆远。
“我欠你一份人情。”陆远将信封放进怀中,对着徐凤年认真道。
徐凤年勉强回了个笑容,眼神复杂地目送陆远离去。
“当年女子剑仙吴素,何等英姿,最后却遭小人暗害,还无人替她报仇,真是可怜啊!”李淳罡突然莫名其妙地来了一句。
徐凤年突然紧握住左侧春雷,冷声道:“李前辈,莫要说了。”
“我可以不说,你能忘了么?”李淳罡不屑地看了徐凤年一眼,“北凉王世子?哼!”
徐凤年不再说话,转向湖面,双拳紧攥,嘴唇抿成一线,背影凄凉。
和在母亲坟前一般无二。
......
颍椽县城门处。
城门口站满了凶悍的军士,喝骂着阻挡想要出城的百姓,如驱猪羊。
颍椽东禁副都尉唐阴山领兵站在城外,眼神阴沉地望着远方渐起的一线烟尘。
他发迹已是春秋国战的尾声,靠着一份不大不小的功劳在这颍椽得了个领兵二百的实权官衔。
和大部分后期发迹的离阳将领一样,唐阴山只听过徐骁的事迹,并未看到徐骁如何马踏六国,将信将疑下,连带着并未对北凉悍卒有多少敬畏。
对于恶名昭着的徐骁,他只敢在心底腹诽几句,但对那名蒙祖荫锦衣玉食的北凉第一败家子,他是一万个看不上。
昨日他本想借着迎接车队,给徐凤年一个下马威,让他知道山外有山人外有人的道理,没想到这败家子还挺机灵,竟绕道直接进城。
但今日,说什么都不能让北凉士兵进城!
想到今天若是顺利拦下凤字营,消息直达天听后的泼天富贵,唐阴山心底就忍不住泛起一股火热。
就在他要命手下列阵时,身后突然传来嘈杂的喝骂声。
唐阴山眉头一皱,对身边的亲信道:“去看看,准备关城门。若是有人借机生事,统统打杀了!”
“是。”亲信领命向前去。
“准备!”唐阴山鼓足中气高喝道:“列阵迎......”
砰的一声巨响,打断了唐阴山的命令。
他恼怒地回过头,却愣在马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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