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根妖羽丢了?”
“钻土里去了?”
淮南王心满意足结束了与江都王的晚宴。
半真半假的推心置腹中,江都王本就不算缜密的脑袋完全被淮南王所引导,成功认同了淮南王这个保守派实际上是疯狂的激进派,而且甘愿努力去推动朝廷征伐之事。
淮南王愿意为了朝廷征伐尽心尽力,不仅愿意出人还愿意出资,有必要时也愿意披甲上阵。
他甚至叮嘱江都王必须严守秘密,免得他在一众保守派中难于做人。
一切几乎安排妥当,他才接到了满脸红晕的雷被前来禀报。
失之东隅收之桑榆,淮南王的运气一向不差,哪怕他在水府中收获一般,但再拿江都王布置了一道后手,淮南王对此心满意足。
等到雷被通报,他才想起另一个运气有点偏门的东方朔。
对方发现了水府,也敬献了水府。
靠着浸水一刻钟捞了万金后,对方那枚潜地的宝贝也没了踪影。
对方没有拿,问题是淮南王也没拿。
但这种事情多少需要一个交代。
“想找回一个潜地的宝贝很难,而且打开那个水府又要重新挖”淮南王道:“本王也没法赔偿他这件宝贝,你代本王去李尚那儿索要两枚圣血丹给他补补身体,本王在水府也获得了一枚妖羽法宝,如果他乐意接受,本王还能将这枚妖羽送给他!”
淮南王伸手一摘,一枚绽放着点点火光的羽毛被取了出来。
对淮南王而言,挖掘而来的财宝与宝物更多是纪念意义,而并非实际上的使用意义。
他拿着这种妖羽法宝就是图个稀奇,看过后也就不稀奇了,若要拿来送人也没问题。
淮南王还指望张学舟帮他寻觅姚元广,对待张学舟相当客气,所取甚至超出了张学舟此前的付出。
简简单单应付掉张学舟的事情,淮南王才挥手示意雷被出去。
“对了,雷客卿你满脸红光,莫非今日走了运?”
雷被转身才走数步,淮南王似是想起了什么,挥手招了雷被询问了一声。
“今天射覆赢了一点点钱”雷被喜滋滋道:“我输了好久,今天时来运转终于不再输了!”
“你啊!”
淮南王指指雷被,一时有些恨铁不成钢。
但雷被有这种爱好也不错,这让淮南王能轻松拿捏到对方的软肋,也能让淮南王更为信任雷被。
他笑骂了雷被一句,而后才赶雷被走。
“大汉……”
淮南王看向长安城方向,他站在大殿中许久。
对淮南王而言,一切几乎做到了他当前较为极限的地步。
不论是朝政还是内患外患,又或是其他,他的路安排得妥妥当当。
但诸多的盘算也抵不过最致命的一点,拥有了赤霄剑的新帝。
这是淮南王绕不过去的剑,也让他心中忌惮极深。
他诸多所有的谋划都极为正确,但这把赤霄剑就是拦路虎,随时都有可能让他进展顺利的一切产生逆转。
毁掉赤霄剑的念头在他脑海中不断盘旋,也让淮南王脸色来回变换。
“可惜陛下此前不曾修行运术啊!”
淮南王最终叹了一声。
如果新帝此前修行运术凝聚运体,他早就发动了运术争锋。
而时间到了现在,新帝赤霄剑在手,哪怕新帝运体弱小,这也是淮南王不敢发动运术争锋的存在。
剔除了运术,淮南王也没其他阴暗针对的手段。
如果不等待天时地利人和,他就只有造反争夺大汉王朝正统的出路。
而造反这种事情变数极多,失败率也极高,属于极为下乘的方案。
淮南王看了长安城方向很久。
而在晋昌的独居院落中,张学舟也和有容氏同样对望了很久。
张学舟必须说自己是一个并不多愁善感的人,哪怕与张重见面后也是匆匆别离。
等到进入晋昌这处独居小院,张学舟喝退了小厮,又整理了一番,而后才呼了有容氏进房。
两人双目相对时,张学舟见到有容氏眼中昏黄的泪水,又有头上开始呈现灰白的发丝,他只觉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他一直在求生。
对张学舟而言,他生命在当下的意义就是求生存。
但不断求生存时,张学舟无疑放下了太多,也忽视了太多。
他的生命夹在短短的二十年中,而他这方世界的父母已经老了,寿命很可能会比他更短。
他只恨自己能力有限,什么事情都想做,但什么事情都没有做好。
“妈,您受苦了!”
握了有容氏的手很久,张学舟才勉强发出声音。
“儿,你才苦啊!”
有容氏的苦在于从事辛苦劳作,又不得自由,连与张重在一起都做不到,夫妻两人只有偶尔才能见一面,这种日子无疑极为煎熬。
而张学舟的苦在于走出山村时的手无缚鸡之力,又有昏睡的毛病。
有容氏难于清楚张学舟走到这一步到底付出了多少。
张重在军中熬了十余年才是一个伍长,想进入蓉城安稳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