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帝精力确实异于常人。
短暂祭拜过高祖皇帝的陵园后,新帝已经启程奔向梁地。
马车上有食物,诸多骑兵也佩戴了补给之物,这让车队并未在各大城池停留,而是连续奔行了八天有余。
这几乎将张学舟在这方世界逗留的时间奔行过去。
张学舟并不喜欢将时间浪费在行程上,现实世界的他更是躺着前往千岛联盟国,少有这般坐在马车上晃晃悠悠。
这不免还让他寻思到了数年前和董仲舒一路前往北境。
那时的他们赶了数个月的路。
眼下的他们则是通过官道奔行,甚至有地方官府召集了大量民夫提前修路,确保通行时畅通无阻。
“阳信县!”
等到车队第一次出现停留休整时,张学舟不免也走出马车看了看这处并不算大的城池。
“东方兄!”
“弘羊兄!”
新帝带的都是亲信,这些人中以年轻人居多。
张学舟时隔多日才见到此前有过往来的桑弘羊。
桑弘羊在马车停下后,也凑到了城门口前看热闹。
对桑弘羊而言,第一时间搞清楚地方是很重要的一件事情。
与张学舟并无区别,桑弘羊也在马车中坐了八天,吃喝睡都在马车上,直到此时才有时间四处下地行走。
他观测了周围诸多同僚,发现认识的人不算多,而交好的更是少见,大多数人眼中夹杂着陌生,又不乏查探同行的诸人。
众多人有一丝生分,也保持着一定距离的戒心。
在这种情况下,桑弘羊也只能先找老朋友,少有去认识什么新人。
他转悠了一圈,又走到城门口附近才看到张学舟。
此时的张学舟盯着城楼上的字看了一会儿,桑弘羊才凑了上去。
“这阳信县在渤海郡”桑弘羊道:“如果再往北一些就到了北境范围,而向西南方则是梁地!”
“弘羊兄果然好见识!”
张学舟看着完全陌生的城市,只觉还没找到方向定位。
等到桑弘羊说上两句,他才有模糊的方向感。
“其实我也是第一次来”桑弘羊道:“咱们长公主封地就在阳信县,所以我才知晓一些相关!”
“原来如此!”
张学舟一时知晓为何车队到了这处地方有了停留。
桑弘羊说的长公主是新帝的亲姐姐,也是景帝的女儿。
对方的名分如同一个小号的窦太主,只是太皇太后权势过大,而皇太后并不显目,也让这位阳信长公主名声不显。
如今的新帝则是来到了自己姐姐家,也有理所当然停留暂住。
大伙儿被安排在城外扎营,如果有钱财还可以自己去城里住店,也能在城里逛街,只需禀报清楚又或按时回营地就行,车队在阳信县的规矩并不严,几乎没有什么限制。
张学舟带着容添丁,又邀上桑弘羊,众人也是齐齐入了城。
相较于长安城人挤人的繁华,阳信县确实要冷清不少,但相较于蓉城又要好上太多。
这儿是长公主的封地,自然不会太落魄,街道上该吃的该买的日用品不缺。
“此处地寒,粗布尚还能自产自销,那精细一些的布帛则要在外地转来,价格较之长安要高上六成,较之洛阳高五成,若是能拉一些布帛来此地售卖,那想必是极好的!”
众人沿路买了一些零食,又观测着阳信城的风俗人情,桑弘羊则是对价格异常敏感,随口就是商机。
“表弟,咱们要不要拉几车布来售卖”容添丁低声道:“这可比卖种子划算多了!”
“弘羊兄价格对比自然是准确的,但咱们想做这个布帛生意需要托运布帛数千里,这车马是一笔钱财,这人力是一笔钱财,这沿途吃喝、护卫、过城费用等都是支出”张学舟道:“真到了阳信县,这布帛价格卖高了没人要,卖低了又不挣钱,依这城市的人来人往数量,一时半会估计也卖不完,若是被这城中的布商狙击一把,指不定还得赔手里。”
“这其中的门门道道不少,这桩生意看来不好做”容添丁恍然道。
“专门做这个行当的才能挣到钱,冒然购置大量布匹必然亏钱”张学舟道。
“我还以为这个事儿像咱们在西市买黍米呢!”
“这可没法快进快出,哪怕是将洛阳城转运到长安城都难成生意!”
张学舟笑上一声。
现实中的交通发达都难于将货物转运到四处售卖,更无须说交通不便的情况下。
他们以往还干过从蜀郡运输盐巴等物到北境售卖的事情,半路就将盐丢了大半,到了北境的时候已经是人财两空。
桑弘羊这种对比价格的商机只适合部分人做参考,想轻快挣上一笔几乎难有可能。
“东方兄好见识”桑弘羊认同道:“价格只是商业行为的一个重要因素,但能不能以此成就商业则需要多方面因素的配合,如果不能做到极致的快进快出,盯着价格差做生意的人大多挣不到钱……”
桑弘羊极为认同张学舟所说。
只要涉及数学和商业方面的内容,桑弘羊无疑是极有兴趣,探讨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