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陵的阵法已乱,此时没有了设伏的必要。
朝廷的人召回去了,而儒家则是顶层被安乐宫针对,压根就没法顾及上孔忠等人。
“怎么样?”孔忠小声问道:“你听也听完了,看也看完了,就跟我们说说那边的情况呗?”
“对,说点儿!”
“我们守在这墓地哪儿都去不得,又没人给我们带信,外面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
一时众人纷纭,就等着张学舟开口。
阳陵不是什么人都有资格前来,也没多少人乐意来这种地方。
张学舟确实是当下少有能到阳陵的朝廷官员。
哪怕张学舟只是个看门官,但阳陵发生的诸多事情与对方都擦边相关。
如果长安城的皇宫里出了什么动乱,负责宫廷司马门的公车司马令大概率是知道一些情况的。
众人扯完阳陵的事情,也让张学舟赶紧点说事情。
“这外面有什么说的”张学舟耸耸肩道:“如今事情已经过去了,反正该追责的追责,该死的处死,该诛族的诛九族!”
“啥意思啊?”孔忠愣道:“你是说我们守卫不力就要砍脑袋的程度了吗?”
“如果有人掘孔圣人的坟,你该怎么办?”张学舟问道。
“掘我祖上的坟?那我肯定杀他全家,还是号召全天下儒生追杀的那种杀全家”孔忠不假思索道。
“那你看看,别人掘你祖上的坟都要杀全家了,有人掘了陛下家的祖坟,你觉得陛下该怎么处置那些掘坟的,又该怎么处置那些看守不力的人”张学舟叹声道。
“这么说……”
“你们此时并非朝廷的官,一没管辖农田水利,二没领兵打仗,更别说治理国家”张学舟道:“像你们这样的人活着和死掉不会给朝廷带来丝毫影响,处死的时候压根就不用考虑!”
“什么?”
张学舟一席话落下,孔忠不免也面露恐惧。
“可我是孔家……”
“孔圣只是儒家学派之主,若他活着还能给你求个情,如今只怕是难了!”
孔忠找理由时,张学舟毫不犹豫将对方的那缕希望掐灭。
“以我长期从事朝廷官员的经验来看,你们当下只有趁着圣旨没有传来,迅速赶到陛下那儿求饶命”张学舟道:“你们只有这样才有活命的可能!”
“我们去求饶命,陛下就会饶我们了?”杜文才慌张道。
“你们不懂朝廷的规则”张学舟道:“如果陛下没下旨,这旨意还在他手中,他是可以收回去的,但如果陛下的旨意发下来让文武百官都知晓了,这旨意就收不回去了,趁着陛下的旨意还没到阳陵,也趁着朝廷还在调查赵大人和王大人的罪证,此时还没处理到你们这个级别,赶紧点过去求饶!”
“是这个道理”孔忠深呼一口气道:“咱们做事不利,但咱们可以求饶,也可以戴罪立功,肯定可以过掉这场杀劫!”
“孔兄,你是说?”叶思谦凝重道。
“朝廷没有实证是不可能去查赵绾和王臧这个级别的大官,他们只怕是完了”孔忠道:“既然他们会死,咱们检举揭发赵绾和王臧就不算害人。”
“孔兄说的有道理”李明瑞同意道:“如果他们会死,咱们就不算害人,再说咱们只是求保命而已!”
“这阳陵之事如此凶险,那王臧安排我等五人前来就没安好心”祝九思咬牙切齿道:“这种地方哪是我等五人所能驻守!”
“至少要有十位大儒在此坐镇才能勉强挡住那三妖”杜文才叫道。
“他们不仁,那就不能怪咱们不义!”
“咱们也算是师出有名!”
……
五人一通商议,而后已经决定对着赵绾和王臧倒打一耙戴罪立功。
“东方大人,我们这个事情算不算符合朝廷规则!”
商议结束,孔忠才问向张学舟。
“我觉得非常符合规则,但你们没有官职,见陛下可能会有些难”张学舟道:“我建议你们找人帮忙时尽量少说话,免得透露了风声引发麻烦!”
“我们只是没当官,但这不意味着我们没法见到陛下”孔忠道:“我还有祖上的圣令,但凡执着圣令,诸国的国君都要以礼相迎,见到陛下并不难!”
“你祖上的令还能用吗?”张学舟奇道。
“应该还是能用的吧!”
被张学舟这么一问,孔忠也有些不确定。
但试试没毛病,毕竟这关系到他的性命。
他在袖兜里摸了摸,而后取出了一枚黑漆漆宛如石头的令牌,等到双手捧着拜了三拜,孔忠脸上信心不断增添。
他招呼了众人上马,又对着张学舟扬了扬手。
“多谢东方大人提醒,等我等性命保下后,我们再来请你喝酒”孔忠大呼道。
“好说!”
张学舟伸手挥了挥。
他目光注目着孔忠等人骑马而去,不免也是伸手朝着东司马们指了指。
“咱们也走!”
知晓阳陵没了什么人驻守,张学舟此时拐也不拄了,带着容添丁和宋东甲在雪地里小跑。
“以后别往寝陵那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