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楚又声音不疾不徐,落入彭六爷耳中,让他原本焦虑的情绪缓和了许多。
他亦是很信任云楚又的,便颔首道:“云小姐所言极是,那就这么办!”
彭远庆有些好奇地看着云楚又,不知道自家被人竞相吹捧的兄长,怎么会对一个如此年轻貌美的小姑娘这么客气,彭耀辉忙凑过去,把今日发生的事说了一遍。
听着他惊心动魄的描绘,和云楚又扭转乾坤的所作所为,彭远庆脸色变了又变。
“云小姐,你救了耀辉,也救了我们彭琴乐斯舞厅的产业,实在是大恩。”彭远庆当即上前拱手朝云楚又鞠了一躬,态度客气至极,江湖中人,素来不拘小节。
云楚又摇了摇头:“彭先生不必如此,我帮忙也是要了报酬了。”
闻言,彭远庆笑了笑:“报酬本是应该的,不如咱们现在就过去瞧瞧?”
云楚又不置可否,带着陈漪一起,最后选定了一家隔湖而建的小楼,建筑风格有些偏西化,但胜在面积大,用来容纳难民的话不成问题。
她先前也说了,人永远是最大的财富,所以慈善机构不止要发救济粮。
定下慈善机构的选址后,彭家兄弟很爽快就交出了地契房契,在盖章盖印后,这片面积颇大的房产就归入云楚又名下了,事情了结,云楚又和陈漪就准备告辞离开了。
彭耀辉原本还想说些什么,被彭六爷一把拉住,他笑着道:“云小姐慢走,往后有时间可多来彭琴乐斯舞厅,我定扫榻相迎,也祝云小姐学业有成。”
“多谢。”云楚又客气道了声谢,和陈漪一起离开了。
彭耀辉一脸不高兴:“爹,你干嘛拦着我!”
彭六爷眉头紧锁,没好气地瞪了彭耀辉一眼:“你当这位云小姐是那么好追求的?人家和你以前谈的女人不一样!趁早给我死了这条心,别往后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彭耀辉不服气,嚷道:“云小姐虽然厉害,但她善良,还救了我!我就喜欢她!”
彭远庆看自家大哥脸色阴沉,便拉住彭耀辉,说道:“耀辉,你爹说的没错,这位云小姐不是个你能拿捏住的女人,听我们一句劝,往后离人家姑娘远些。”
彭耀辉凤眼中闪过一丝倔强,紧接着就怒气冲冲跑远了。
彭六爷看着他的背影摇了摇头,只觉得精神头都老了十岁。
彭远庆也有些哭笑不得:“这孩子,还和小时候一样,一生气就离家出走。”
“甭管他,让他自生自灭去!远庆,你须得好好准备,这段时间把我们的人都归拢起来,让他们都收收心,切莫在霍家军面前造次,惹到不该惹的人。”
彭六爷如今心头的大石还没落下,也懒得管彭耀辉,细细叮嘱了几句。
彭远庆点了点头:“大哥放心,我晓得的。”
“还有一事,今晚彭琴乐斯舞厅遭遇袭击,来人身手不俗,我推测是康乐百货那边的人,你也着手调查一番,定要尽早落实清楚。”彭六爷思及此事,眉宇间也很凝重。
“好,我明白!”彭远庆眉头紧皱,眼底闪过一丝狠色。
彭六爷轻叹一声,身在此间,绿城也没办法独善其身,这天,终究是要变了。
*
今天天色太晚,一回到西北大街的公寓,云楚又倒头就睡了,陈漪原本还有许多想问的,也只能哭笑不得的暂时放下心中疑惑,她很想问问,她怎么会熟悉霍家军。
旁人或许不知道,但她却很清楚,云楚又从不无的放矢,她既然说了,那就表明她十分了解霍家军的行军作风,那这可就奇了,从未听她提起过啊!
不过,陈漪的疑惑短时间内是没人能给她解答了,第二天一早,云楚又吃了早饭,陈漪还没起床,她也没与之打招呼,直接出门去了和兴路。
她与谭淮书约好,今天由他领着一起入学去办理手续。
她刚下黄包车,就看到坐在路口小摊上吃馄饨的谭淮书。
而让她感到诧异的是,谭淮书身旁还坐着一个女人,不是谭潇潇。
他们两人相视而笑的画面,任谁都能瞧出深切情意,如此说来,女人的身份就不言而喻了,云楚又没想到,还尚未入学,就能率先接触到目标人物。
看样子,她费尽心思与谭潇潇交好,结识谭淮书,是一个正确的决定。
“谭学长!”云楚又心情不错地唤了一声。
闻言,谭淮书和橘嘉绫香都转头看了过来,前者站起身,笑着招了招手:“阿云同志,早饭吃了吗?要不要来一碗馄饨?王叔包的馄饨味道最好了!”
橘嘉绫香也站了起来,看着云楚又渐渐走近,脸上表情从惊艳,到警惕,再到失落与自卑,情绪十分复杂,但还是冲着云楚又点了点头,神色拘谨。
她其实已经听谭淮书说起过云楚又了,但也正是因为知道,所以才会好奇。
一个能保护着谭淮书的姐姐,一路平安来到绿城的人,也是一个有着很强的医学基础,连蔡先生都给予了郑重肯定的人,更是谭淮书十分尊重的人。
云楚又看向橘嘉绫香,细致打量,如书里所说的一样,亭亭玉立,五官精致漂亮,一头漆黑的长发,含笑垂首间,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