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楚又不疾不徐,微微颔首:“自然,这点人情世故我还是懂的。”
陈漪松了口气,就怕云楚又是那种一毛不拔的人,那想说动彭六爷可就麻烦了。
“按我估量,须得这个数,后续彭六爷自会为我们打通关节,撇除麻烦,如何?”陈漪略一皱眉,沉思片刻,手指比划出一个数字“二”,意味着两个藤箱的黄金。
云楚又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只要你能安排好,没什么不妥。”
八个藤箱的黄金,近一百斤,即便去个两箱,也足够慈善机构运转好些时间了。
两人就慈善机构的细节又好好商讨了一会,最后拍板定下,为广梁省未来会饿死的三百多万老百姓做些实事,也算是解决了云楚又一桩心头之事。
她看向陈漪,被她飞扬的鸡毛头给逗笑了,眉眼弯弯,轻笑着道:“看来我的眼光很好,陈姐心中颇有成算,有你在可叫我省了好大的力气。”
闻言,陈漪撇撇嘴:“要不是你威逼,你当我会给你干活?”
云楚又略略讶然,挑眉道:“陈姐何出此言?这不是威逼,而是利诱,名声钱财尽揽入怀,未来广梁省老百姓们自会十分感激你,你胞弟也会为你感到骄傲。”
陈漪一脸震惊地看着云楚又,嘴唇动了动,最后也只能硬着头皮道:“厉害。”
她算是见识到什么叫死的说成活的了,她这位新老板嘴皮子犀利,心思活络,脾气又古怪,实在叫她拿捏不准,想到未来的日子,陈漪有些沉重。
谭潇潇从头听到尾,也算是了解了两人的打算,她道:“办慈善机构真的是好事,如今老百姓们流离失所,朝不保夕,能吃上一顿饱饭,肯定拿你当活菩萨拜。”
虽然她性子发生了改变,但还是良善居多,自然希望老百姓都能平平安安。
陈漪扯了扯嘴角,没有搭话,她从来不是个需要别人感激的人。
不过,云楚又有句话说中了她的心思,一旦名声出去了,她弟弟也会以她为傲。
自从她当上特务,弟弟就一直为潘显硕拿捏,三五不时就要面临血腥事件,她一直很对不起他,她也想成为一个依靠真本事,好听的名声而被弟弟崇拜的姐姐。
不得不说,这确实是一个难得的机会,一个洗刷难堪过往的机会。
在心中被迫接受后,就会不停给自己洗脑,从而把一件威胁事件转变为合理事件,然后再心甘情愿去干,这就是云楚又的目的,也是陈漪如今的心理。
这时,谭潇潇想到润鹤的事,有些沉重地道:“既然陈漪说潘天宝的叔叔在绿城,那他会不会找我们报复?真要是这样,那慈善机构怕是很难办起来。”
云楚又看向陈漪,也想听听她要怎么给潘显硕交代。
陈漪神色也凝重起来,她道:“潘显硕一直知道我并不喜潘天宝,他遇袭,我也只是卷了财产跑了,并未动手,就算迁怒也不至于杀了我,更何况,潘显硕的人都被阿云处理掉了,潘显硕远在绿城,想知道消息还得好一段时间,先拖着。”
说话间,陈漪瞥了云楚又一眼,眼神有些怨念。
她原本是准备带着弟弟离开绿城的,这样一来也不用应付潘显硕了,如今却还得好好筹谋一番,怎样才能把自己从这件事中摘出去,让潘显硕无暇顾及她。
云楚又有些好笑:“这么看我作甚?直接从源头上解决就是。”
她也只是想看看陈漪要如何解决而已,潘显硕对她来说虽然棘手,但算不上麻烦,直接以绝后患,省的后续潘显硕知道潘天宝的事后,又来寻衅。
潘天宝属实自作自受,杀了他没什么好说的,还算是为老百姓做好事了。
闻言,陈漪一愣,旋即狐疑地看向她:“源头上解决?”
她瞳孔一缩,震惊道:“你准备杀了潘显硕?”
云楚又弯眸弯弯,笑了起来:“怎么,舍不得?”
陈漪看着她潋滟生波的眉眼,听着这慢条斯理的揶揄,只觉一颗心砰砰乱跳,欢喜的几乎要跳出胸膛,她郑重其事地道:“你能帮我杀了潘显硕,我感激还来不及。”
“你当我为什么要带弟弟离开?除了广梁省战事吃紧的原因,就是因为潘显硕。”
“他三番四次拿弟弟威胁我,为了保证他的安全,才不得不走,若你真能杀了潘显硕,也算是帮我和弟弟报仇了,日后心甘情愿为你所用,也不是不行!”
云楚又眼尾轻扬,面上揶揄之色更甚:“所以你现在不是心甘情愿的?”
陈漪嘴角一抽,不想再听她打岔,她这人好是好,就是爱揶揄人。
云楚又笑了笑,语气平静而从容:“行,那就杀了他。”
陈漪神色微微一震,抬头看向云楚又,只觉喉间有些酸涩,半晌,她将情绪压下,伸手拍了拍云楚又得肩,咧嘴笑道:“老板,你真是越来越对我胃口了。”
云楚又的杀伐果断,强大镇定,无一不是她所追求的目标,她真的很崇拜这种人。
谭潇潇看着陈漪自来熟的动作,眼神中露出一抹艳羡之色。
她也很想和阿云这般亲近,但又觉得后者如师亦友,有时给人一种很冷漠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