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湛挑眉,语气淡淡的:“不看看了?”
掌柜的因肆虐的枪声而恐惧的心理随着这句话落了回去,忙掀开红绸,把托盘递到云楚又面前:“是啊是啊,太太还是看看吧,钻戒!就算是省城都不多见的!”
云楚又敛眸看了一眼,托盘上放着两枚戒托很粗的钻戒,钻石很大。
“太太,这可是三克拉的钻戒!戴上是很有面子的!”掌柜的小心翼翼衬着红布,把戒指递给云楚又,不过讨好的笑容还是对着霍湛的,毕竟这位才是金主。
云楚又拒绝道:“不用了,我挺喜欢这枚银戒的,砚清哥,走吧。”
说着,她扬了扬手上的银戒,表现的从容镇定,完全没有被钻戒迷花眼。
霍湛目光扫过她手上的戒指,又垂眸看了一眼自己手指上的同款。
这对戒指是当时在安平县匆匆找来的,只是敷衍,没想到他们两人一直戴着,竟月余都未曾摘下来,好像他们真的是一对被戒指套牢的未婚夫妻。
不,说起来,在宋桂英面前做了见证,除了没办婚礼,两人和“真”夫妻没区别。
云楚又怕霍湛还拖拖拉拉,说完就直接离开了,没在珠宝行多做停留。
她一走,掌柜的脸色就变得尴尬起来,有些委屈地看着自己托盘里的钻戒,完全想不通自家招牌咋能败给两枚完全没有特色,且不值钱的银戒!
霍湛抬眸看了一眼云楚又的背影,又看了看托盘里的钻戒,淡声道:“包起来。”
一听这话,掌柜的颇有种柳暗花明又一村的惊喜,连声应道:“诶!诶!”
霍湛提着东西出来的时候,云楚又站在门口已经等的皱紧了眉头。
她看都没看霍湛手里的东西,问道:“冷丛生被你送到哪儿去了?我得去救人。”
霍湛半眯起眼,看着云楚又的神色,余光瞥见自己手里提着的东西,眼底忽然掠过一抹冷漠自厌,想不通自己为什么会做出这么愚蠢的事。
“霍三!”霍湛冷着声音喊了一句。
下一刻,转角处就开出一辆车,霍湛随手把东西扔给霍三,径自上了车。
云楚又微讶,看了一眼坐在驾驶座上,和霍七长得一模一样的霍三。
她上了车,好奇询问了一句:“你和霍七是兄弟?”
霍三看了一眼被霍湛扔到副驾上的锦盒包裹,抿着嘴角不吭声了。
那一晚霍湛说的话霍三记在了心里,不管真实心思是什么,表面上都表现出了十足的冷淡,奉津惨案当初闹得沸沸扬扬,少帅既然把人和那件事扯上关系,那就得郑重。
霍三充当了闷嘴葫芦,并不理会云楚又,她转头看了闭幕眼神的霍湛一眼,也没再继续追问,车子一路疾驰,回到了小洋楼。
还没下车,云楚又就看到霍一站在门口,神色凝重,没了嬉皮笑脸的模样。
车子刚一停稳,云楚又就下车,与霍一道:“带我去找冷丛生。”
霍一看了一眼霍湛,领着云楚又去找冷丛生了。
“少帅,这些……”霍三看向依然坐在后座阖眼不语的霍湛,指了指副驾上的锦盒,这种富家子弟一掷千金的场面他见得多了,却还是头回在自家少帅身上瞧见。
这消息要是传回奉津,只怕是会引起不小的风波。
一向只知道处理公务的霍家军少帅,居然带着女人去逛了珠宝行,还耗费巨资,买了不少玉器首饰回来,这个消息简直比十一军大败于四象军之手还要轰动劲爆。
霍三想到还在屋里禁足的霍七,忍不住叹了口气,总觉得自家少帅这是自作孽。
男女之间的感情最是难辨,从两人初相识他们就一直跟在身边,经历的许多事他们都知道,说起来,云姑娘算得上是一个很完美的女人了,嫁入奉津是没有问题的。
旁的不说,就她那一手生死人肉白骨的医术,去了奉津也会被奉若上宾。
更何况,她手中还握着一些效果极佳的消炎药配方,那东西绝对的价值连城,甚至关乎着整个九州的命运,这样一个人,理应不惜任何代价延揽的。
只是……霍三想到云楚又从头到尾都对霍湛平平淡淡的态度,以及偶尔谄媚,却也只是装模作样的虚伪神情,心里不由为自家少帅默默点了根蜡。
霍湛蓦的睁开眼,望着副驾上的东西,神情冷漠,瑰丽的眉眼宛如笼了一层阴云。
“扔掉。”
他冷冷吐出两个字,开门下车。
霍三噤声,有些苦恼地看着副驾上的东西,奉津虽然有钱,但也不是这么个败家法,少帅以前还对旁的少爷小姐奢靡作风嗤之以鼻,今天这是被气糊涂了?
他叹了口气,认命开着车去找霍七了。
*
云楚又在霍一的带领下,来了洋楼后院,一间客房里,冷丛生依然处于昏迷状态,梁满仓则一点一点用勺子给他往嘴里喂药,两人凄凄惨惨,瞧着有些可怜。
“姑娘,已经让大夫看过了,说是伤口感染,发热,已经不行了。”霍一开门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冷丛生,轻叹一声,有些唏嘘。
龙都的事他也知道,对于这位费了千辛万苦逃脱的根据地负责人,他还是很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