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宋禹归瞳孔一缩,整个人如同见鬼似的看向云楚又。
“这怎么可能?!你怎么会知道?你,你到底是什么人?”
他脸色惨白如纸,头上都有冷汗流了下来,脑子里嗡嗡作响,看着云楚又美艳绝伦的脸以及笼罩着事不关己的冷漠表情,一时间竟惊恐的无法思考。
云楚又看着宋禹归悚然的表情,忍不住弯了弯唇角,她忽然发现了一件事,让一个人不断对自己发出质疑否定,远没有让对方害怕自己来的舒坦。
这个危险的想法在云楚又心里生根发芽,许多年后,都以此为准则,也令她在这个战乱年代声名显赫,当然,这已经是后话了,眼下暂且不表。
宋禹归眼神惊恐地望着云楚又,不知道她是从何处知道了他最大的秘密。
云楚又因为站在上帝视角,所以对小说中许多人物的生平都所知甚广,其中就包括宋禹归的身世,军统的副局顾源,并非他的叔叔,而是他的亲生父亲。
这一点,实际上宋禹归从小就知道。
不过,之所以套了个叔侄的名头,是因为他只是顾源的私生子,顾源有明媒正娶的妻子和亲生的儿女,所以宋禹归这样不光彩的出身一直是他心头的刺。
私生子的身份让宋禹归自小就受尽冷眼,名义上的婶婶将他视作眼中钉肉中刺,动辄打骂,即便是顾源这个亲生父亲,待他也算不上多亲近。
宋禹归这个小奶狗经历了世态炎凉,毕生最大的心愿就是让父亲顾源后悔。
他总想着做出一些成绩来,挺胸抬头,让大家不再以“顾源侄子”这个虚假身份来对他另眼相看,他想证明自己,即便是脱离了这个名头,他依然是一个顶天立地的人。
事实上,宋禹归也的确是个有本事的人,自己考上黄埔军校,被破格招入军统。
如果不是后续顾源若有若无的照拂,让军统内部的有心人知道了他的身份,想要借他牵制顾源,宋禹归的日子也不会这么跌宕,以至于沦落到这一步。
“你到底是从什么地方知道的?”宋禹归面色铁青,牙齿甚至都发出了“咯咯咯”的打颤声,可见真实身世被他人所知对他来说是多么难以接受的一件事。
“放宽心,我没想借此威胁你,更不会告诉别人,我只是想让你好好配合,今晚解决掉尚风堂的人,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可以告诉你。”
“嗯……我知道的其实远比你想象的还多,我可以为你解惑。”
说完,云楚又眨了眨眼,补了一句:“其实我还知道你娘是谁,你想知道吗?”
宋禹归震惊的仿佛连心脏都停止了跳动,从小到大,他只知道自己是顾源的私生子,但亲生母亲是谁根本没人和他说过,连家里的佣人仆妇都完全不知情。
他一直以为“母亲”距离他是十分遥远的,可能一辈子都不会知道。
然而今时今日,竟然有人告诉他,她知道他母亲是谁,这样的冲击对他而言,甚至不亚于四象军因情报耽搁而大败于东瀛的事实,这一刻,难以言表的希冀生出。
尽管“母亲”从未在他的生命里出现过,但他还是很期待。
他想,依顾源和那个狠毒女人的性情,他的母亲一定是被暗暗迫害,她定是爱他至深的,不然又怎么可能给一个自己不爱的男人生下孩子?
“你真的知道?”宋禹归坐直了身体,神色沉凝而严肃:“云楚又,这对我很重要!我希望你能言而有信,不要诓骗我!”
云楚又轻嗤一声:“我有必要诓骗你?再说,我愿意和你说这些,只是想帮你解掉这多年囚困你心间的牢笼,而不是想借此要挟你,如今,帮我就是在帮你自己!”
“你能在鬼子的严刑拷打下坚持住,就是个有底线的人,如你这样的人,对我的救命之恩总是要还的吧?我尚且没要你报恩,你倒好,倒先我一步开始拿乔了?”
云楚又双手抱胸,似笑非笑地看着宋禹归。
她可以把这些告诉他,但这可不代表她是在求着他配合帮忙。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宋禹归抿了抿唇,眼神中多了些歉意。
不过,更多的还是好奇,他是真的很想知道云楚又是从什么地方知道这些的。
云楚又听着房间外的脚步声,眸子微眯,快速道:“知道你有很多事想问,不过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我需要与你再商议一下晚上的行动。”
宋禹归郑重颔首,不知是云楚又刚揭露了他的秘密,又手握着他最想要的信息的缘故,还是旁的什么,他一下子就从萎靡不振的精神中脱离出来,瞧着状态好了不少。
房门打开的一刹,云楚又拿起已经见底的粥碗,轻声道:“宋先生,粥也喝完了,你好好养身体,等你好起来了,我就可以去找我的家人了,到时候还得你在鹤田先生面前多给我美言几句,还有……还有鹤田先生允诺的好处呢!”
宋禹归笑了笑:“你放心,既然你救了我,我肯定是会善待你的。”
进来的人正是门口盯梢的,刚刚他们站在门外似听到了一些细语,觉得有些不大对劲,便开门而入,不过看屋里两人的言语态度,好像也没什么奇怪之处。
“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