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呀?是不是那位四象党的军官?!”云永恩精神一震,说着就跑出去开门了。
“老二!”宋桂英生怕云永恩马屁拍到马腿上,又波及到云楚又,咬牙追了上去。
云楚又倒是慢悠悠的,跟在两人身后走了出去。
还没走到门口,她就听到了云永恩谄媚的声音,心头狐疑,难道不是霍湛?
依霍湛算无遗策的性子,既然说了要融入到灾民中,就不会过分高调引旁人注意,显露出不符合逃荒百姓的特征,云永恩不该这么狗腿才是。
近前,云楚又就看到了站在门口,神情严肃而冷漠的沈虬。
她眉梢一挑,越过云永恩的肩看向沈虬,喊了句:“沈副官。”
沈虬点了点头,冷冽的目光扫过一脸讨好的云永恩,后者倒也算机敏,连忙拉着宋桂英让到后边,给两人留下一个说话的空间。
与云楚又错身而过时,还不忘嘱咐道:“小妹,好好和长官说。”
云楚又瞥了他一眼,走了出去,刚出门就看到李记木工铺门口停放着一辆牛板车。
在这个荒年,人都饿得面黄肌瘦,可这头拉车的老黄牛皮毛却油亮油亮的,身上的每一块筋肉都好似包着一股力气,其脖子上挂着铃铛,不时发出有节奏的响声。
更令人眼热的,是牛板车上几个鼓囊囊的麻袋,几乎不用多想都知道里面是粮。
除了粮,还有崭新的棉被,棉衣,锅碗瓢盆,这哪里是去逃荒?分明是去旅游!
云楚又看着这阵仗,忍不住嘴角一抽,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沈虬这个当下属的,怕霍湛逃荒路上吃不好睡不好,特意将需要的东西都备好了,力保自家少帅能一路舒舒服服抵达绿城!
啧,饶是以云楚又不仇富的性子,都忍不住感慨一句:有钱有权可真好。
不过,沈虬来这一出,倒是解了她的燃眉之急,原本她还苦恼,该找个什么样的借口才能在逃荒路上光明正大拿粮食出来,眼下这不是赶巧了?
沈虬说道:“云小姐,这些都是给少帅和你准备的,辛苦了。”
云楚又诧异了一下:“还有我的份儿?”
她又扫了一眼牛板车上的东西,果然看到了几身女人换洗的衣服,再看向沈虬时,云楚又眼神就带上了几分唏嘘,她身边什么时候能有个这么省心的助理就好了。
沈虬被她看的浑身发毛,倒退两步,说道:“自然,这一路还需云小姐好好为少帅遮掩,黄凌川马上要率四象党离开安平县,我也要带兵返回奉津。”
云楚又颔首,客气道:“那沈副官一路小心。”
沈虬严肃的神色微缓,点了点头,朝云楚又敬了个军礼:“云小姐也一路小心。”
说完,沈虬就让霍家军把牛板车牵进李记木工铺的院子里。
一直等候在院子里的云永恩不禁面露喜色,要不是沈虬还在,只怕是已经忍不住上前查看牛板车上的物资了,即便如此,眼珠子仍然眨也不眨地盯着黄牛和物资。
宋桂英则是一脸担忧,看黄牛和板车没有欣喜,心里反倒是不踏实。
临走时,沈虬还顺手塞给云楚又一个藤箱,这才率兵离开。
云楚又提着沉甸甸的藤箱,目送沈虬离开。
而原本在安平县中驻扎,巡逻的四象党军也纷纷随着大部队后撤走了。
县城里剩下的老百姓都走出来看,一个个脸色灰败。
他们都是不准备逃荒的人,心里想着鬼子都被军队赶走了,往后日子也有了保障,可没想到才仅仅过去一个晚上,军队就撤走了。
一些绷不住的老百姓直接痛哭起来,嘴里喊着“被政府抛弃了”、“没活路了”、“不如全家人一根绳子吊死了省事”之类的话。
可惜,这些话并没能留住四象党军,他们很快就消失在了安平县老百姓的视线中。
哭过了,怨愤过了,他们依然要站起来,活下去。
云楚又提着藤箱回去时,又看到不少老百姓拿上早就准备好的行囊,带着老母亲、婆娘、孩子踏上了逃荒之路,因为这里已经不安全了。
她神情怜悯,心头却是冰冷的。
回到院子时,云楚又就看到趴在牛板车上翻看的云永恩,宋桂英在一旁使劲扯着他的胳膊,嘴里嚷骂着:“老二!你还要不要点脸?这都是你妹妹的东西!”
云永恩不服,嘿笑道:“娘,小妹还没嫁人,她的不就是咱公家的?有啥区别?”
宋桂英面色一变,她还没说话,李婷婷就从屋里走了出来,她秀气的脸上也满是笑意,看牛板车时眼神贪婪,嘴上还道:“娘,永恩说的对,小妹的就是家里的。”
两人这副无耻嘴脸把宋桂英气得脸色涨红,转头就看到提着藤箱,神情冷漠的云楚又,她微微躬起脊背,一脸的难堪,张了张嘴,拘谨地喊了声:“楚又……”
云永恩动作一顿,转头看向云楚又,讪笑道:“小妹,你看这……”
云楚又斜了他一眼,平静道:“刚刚那位沈副官说了,都是给我的,不让别人拿,不让别人用,如果有人敢不听,呐,里面有枪,让我自己看着办。”
说着,她提了提手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