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亚抿了抿唇,看了一眼四周投来的眼神。 深吸一口气,低声道:“突厥进攻,事实上也只能攻打豫州和幽州,其他地方太绕了。” “突厥不善攻城,擅长骑兵拉锯战。” “只要咱们不贸然出兵,胜算能高一成,但元沽是个能人,说不定有其他的法子,陛下需提防,大夏军中不能出现提真这样的人。” “军令如山,容不得擅自追击,出战等等。” “还有元沽的狼骑,足有二十多万,号称突厥最可怕的一支军队,其中有几位悍将,非常棘手!” “就算我和穆乐对上,可能都有风险。” 听到这,秦云微微震惊,但很快释然,元沽可怕,手底下怎么可能没有能人悍将? “继续说。” 何亚又道:“豫州有山海关,压力可能会小一点。” “若真全面开战,第一战场多半会是幽州各地,而突厥人惯用的方式就是……” “……” 他说了很多,几乎到口干舌燥的地步。 并非为了表现,而是纯粹的表达自己的看法。 秦云耐心听完,何亚勇猛之余,还是有智慧的,对于用军有自己的见解。 “很好,你的话朕都记在心里了。” “此次战役,虽然还没有宣战,但已经是心照不宣的事情,时间早晚而已。” “这是你 的机会。” “朕也给了你机会。” “尊重,是要靠实力打出来的,你明白吗?” 秦云若有深意的看着他。 何亚一颤,震惊秦云谦虚随和的同时,有些感激。 “是!” “陛下,罪将明白您的意思,我不会让您失望的。” “三万骑兵,我能杀十万!”他眼中闪过一丝澎湃的自信和战意! 秦云咧嘴一笑,点了点头,然后离开。 其实他亲自来问话,也是在向其他人表示,虽有过节,但大家伙也不要太过份了,毕竟是一个阵营,一个利益。 此刻面对的是一个敌人,要为大夏而战! 当然,是何亚近期以来的表现让秦云满意,才会对他如此照顾。 距离提真毙命,已经过去了七天。 突厥方面的信息满天飞,皆是大规模调军,以及粮草辎重的运输,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秦云除了排兵布阵,加强防御之外,其他的事也没有闲着。 边境子民,已经陆陆续续进入了中原腹地,以免被战火波及,秦云已经给帝都方面下达了指令,他们会做好一切准备。 夜里。 西凉来快马,是锦衣卫带来了一封丰老的密信。 为了确保火药和红衣大炮的安全,丰老统领一切事务,故而没有跟来。 刺啦! 秦云在烛 火前,撕开了信封。 “陛下,老奴于昨日,命令工匠做好了第一件红衣大炮,秘密送往火药基地。” “和金珠等人,一起尝试了一次试射。” “遗憾未能成功,炮弹在跑管子里炸膛了,造成了死伤。” “工匠正在纠错,恐怕红衣大炮出世的时间又将延长。” 读完信,秦云蹙眉,深吸一口气。 微微忧心,红衣大炮能在开战之前做出来吗? 如果不能,到时候突厥动手,就只能守城才稳妥,即便出战,也只能是局部的小规模出战。 而且死伤难料。 良久。 他吐出一口浊气,对跪着的锦衣卫道:“你速速回去。” “让丰老不要太操劳了,红衣大炮的事循环渐进就可,这才花了多少时间,想要造出来,太急功近利。” “朕这边不急,让丰老以及火药基地的所有人都不要着急。”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锦衣卫重重点头:“是,卑职告退。” 等人走后。 秦云卧床听雨,离开西凉几天,竟是有点不习惯。 这幽州的气候,比西凉要舒适,但马上要入秋了,夜里有些凉。 迷迷糊糊的,他睡着了。 他太累了,军务绝非只是下下命令这么简单,单是批阅奏折,就耗尽心力。 而今提真一死,突 厥汗国来势汹汹。 整个大夏数以千万计的生命,都扛在了他的肩上,说不紧张,都是假的。 当提真死于秦云之手的声音传出来,民间也有少数认为秦云杀提真不妥的声音,认为这导致了战争。 但秦云没有理会,是非功过,留于后人评说。 他要做的,是利于一个民族的大事!作为后世灵魂,他深深知道汉人在这方面吃了多少大亏。 退让,换不来和平! 这一夜。 他做了一个梦。 梦见和阿史那元沽面对面的下了一盘棋,黑白双子,就如三军,相互博弈,残酷拼杀。 棋子密密麻麻,二人下的速度越来越快! 激烈到呼吸困难! 当棋局就要结束,要分出胜负的时候,突然,梦碎了! 而后重组,组成了一个人,她艳绝众生,高贵妩媚,桃花眼又带着一丝骨子里的盛气凌人! 除了王敏,这天底下不可能有第二个人。 她冷艳一笑,伸出手掐住了秦云的脖子,还不忘说话,秦云,别来无恙! 梦外,秦云冷汗直冒,不断摇头挣扎。 “啊!!” 他大吼一声,猛的从软榻上蹿起来,一拳狠狠打出去! 才发现,是个梦。 他呼吸急促,双眼睁大! 有些无法自拔,太特么太真实了! 闻声,慕 容舜华急忙跑过来,一把将他抱在怀中,黛眉微蹙,帮他擦拭冷汗。 “怎么,做噩梦了?” 秦云深吸一口气,抱住她的柳腰:“没事,朕梦见了一个晦气的东西!” 若是王敏没死,在此听到,只怕气的要发抖。 “谁让你一个人睡这里的?” “下次不许一个人睡!”慕容舜华挑眉,又仙又英的同时,有那种妇人的温柔。 对秦云,那更是照顾小祖宗似的,比在帝都照顾天瑶还细心。 她和月奴都知道,要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