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明剑眉倒竖,咬牙不满道:“我没有这个意思!” “父亲,你太畏手畏脚了,什么都不敢做,再这么下去,狗皇帝继续起势,咱们就只能等死了!” “难道这样不好吗?萧翦被调离帝都,还可以排除明温这个异己,大夏会因此更乱,一石三鸟,现在也已经成功了!” “等到时机成熟,让万山率军攻打青龙卫,我带金吾卫杀向皇宫,邙山三地军队根本来不及支援!” 他眼神逐渐火热,捏拳道:“到时候,拿下皇帝,挟天子以令诸侯!或是扶持爹直接登基,顺便将王爷也一起踢出局!” 王渭捂住心口,险些气晕。 “父亲,你怎么了?”王明变色,上前扶人。 “啪!” 王渭佝偻的身子仿佛跟暴走的狮子一样,突然变脸,又是一个耳光摔在了王明的脸上。 这一下,王明就是再好的脾气也有些火了,咬牙道:“父亲,你这是干什么?!” “逆子!” “蠢材!” 王渭大骂,阴沉着脸,揪住王明衣领又厉声道:“你真以为陛下那么蠢吗?老夫早就警告过你,现在的皇帝已经不是那一个任人拿捏的皇帝了。” “他查到有人假传圣旨,难道猜不到是阴谋吗?” “他派萧翦去稳定局势,难道 不会有其他准备吗?” 两连问,问的王明哑口无言。 王渭怒其不争,道:“你干的这些事都太冒险,完全没有必要,老夫本可以很轻松让皇帝退步的!” “现在出任何事,皇帝都会将罪过记在我等的头上,你的金吾卫恐怕早就被盯上了!” 他死死看着王明,低吼道:“逆子,你给老夫听清楚了!帝都的这盘棋,从来就不是双方博弈,而是三方博弈!咱们跟王爷是合作关系,但也可以随时是敌对关系。” “他要的是天下,可咱们要的是权力。” “从始至终,我们的目的就不同,只不过相互借力罢了。” “如果咱们真的斗输了,还可以卖了王爷,放弃权力,留一命。但现在你被他利用了,干下如此大事,咱们就没有任何退路了!” “一旦举事,老夫一个臣子继位,必是谋反之名,到时候各地藩王必然起兵讨伐。要嘛他渔翁得利,要嘛咱们就必须推他上位。” “他一上位,咱们便彻底失去价值,而你这个叛军之首,焉能有好下场?!” 听完,王明的脸色骤变! 喉结滚动了一下,说不出话。 他根本没有想那么多的弯弯拐拐,只想以蛮力抓了皇帝就踹下。 “哼,时无英雄,竖子成名! 论权谋,你差王爷还差的远!” “老夫归天之日,王家就要天塌地陷。” 王渭骂了一句,佝偻着背,有些疲倦的坐回了椅子,以手扶额,对于自己这个付不起的阿斗儿子,他也是心力憔悴。 王明呆滞在原地。 好一会,他脸色难看,缓缓走过去跪下:“父亲,那现在该怎么办?是否还要举事?” 王渭像是看傻子一样看王明:“你觉得呢?” “儿子不知道,还请父亲大人示下!”王明有些慌了神。 王渭咳嗽几声,仿佛苍老了十岁,浑浊的双眼浮现一丝无奈。其实他早有预感,大事将不好,所以有意要明哲保身,但现在想要退,却是无法退了。 “罢了,司马图一死,也算死无对证。” “你管好金吾卫,不许乱动,更不要提起兵一事了,此事就算揭过吧。” 王明脸上浮现一丝难色,小心翼翼试探道;“那父亲,王爷那边怎么说?” 王渭老辣的目光,闪过一道冷意。 “皇帝不亡,我们就还是同盟。” 天色逐渐深了。 这王府正堂的声音也逐渐微弱了下去。 两边米开外的一颗巨大树冠上,站着一个黑衣女子。 她耳朵微微动,隔开这么远竟然是能偷听到王家父子的对话,甚至无视了王 府的防守森严,不被人发现。 细细一看。 她身形如柳,拥有一双修长的腿,再往上看,只能看见面纱下一双灵动清冷的眸子,是那么的不食人间烟火,眉间虽不施粉黛,却让人迷醉! 唯一能证明她真实存在的是,一身夜行衣,以及那弧度傲人的酥胸。 如果秦云在此,必能一眼认出,慕容舜华! 她的袖袍微微一扬,有一丝暗香涌动,她拿出了一本泛旧的账本。 目光有冷意,轻启檀口:“果然,高居庙堂者,没一个好东西。” “上梁不正下梁歪,狗皇帝如此残暴,当朝重臣亦是狼狈为奸,中饱私囊,最后苦的还是百姓!” “罢了,先将账本交于秦小布,然后再去收拾了那个狗皇帝。” 轻声呢喃完,她飘然离去,如仙,亦如幻! 那轻功,比影卫都还要离谱。 …… 彼时的皇宫。 秦云已从半夜之中惊醒,他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被谋朝篡位了。 有人喝自己血,吃自己的肉,一干近臣被尽数处死,惨不忍睹。还有萧淑妃,裴瑶全部跟着遭了殃,自尽的自尽,服毒的服毒。 他额头全是冷汗,连呼吸都极度急促,太真实了,以至于吓惨了他。 “陛下,怎么了?可是做噩梦了?” 萧淑 妃坐起来,香肩半露,只着了一个红色肚兜儿,表情很是担忧和关切,找到手帕给秦云擦汗。 秦云狠狠吞咽了一下唾液,长吐一口气,转头趴在了萧淑妃的白皙锁骨下,闻着美人体香,才好了很多。 “没事,噩梦而已,不用担心。” 萧淑妃幽幽叹气一声:“陛下,可是最近操劳过多?湘儿看的很心疼。” 秦云拍了拍她玉腿,宽慰道:“没事,要不了多久就好了,到时候朕陪你好好休息休息几天,不理政务,只谈风月。” 说完,他双眼露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