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像盘胡萝卜烩三鲜,唯一不辣眼睛的是那张俊脸。
徐司前见到凌霜,眉梢一扬说:“小警察,她抢我手机,你管不管?”
凌霜怀里的女孩,眨巴眨巴大眼睛使劲摇头:“不是的,警察姐姐,我没有抢他手机,是我找不到妈妈,想跟他借手机打电话,他不愿意还打我。”
女孩说着话,扯高裤脚,给凌霜看她腿上的伤——
枯树枝似的小腿上红肿一片。
“你打她了?”欺负儿童这种事凌霜忍不了一点。
徐司前万万没想到,自己竟然会被一个六岁小姑娘倒打一耙。他沉下脸,当即要把女孩抢下来对峙。
凌霜抱着孩子侧身躲
开(),高声怒斥:姓徐的?(),你真是混蛋!连这么小的孩子都欺负。”
“我怎么混蛋了,是她先抢我东西。”
赵小光插进话来:“你连警察都敢打,能是什么好人?”
凌霜懒得废话,低头看过手表,冲徐司前道:“你跟我去附近派出所走一趟。”
“又抓我啊?小警察,你说实话,你是不是暗恋我?”
他不提还好,一提凌霜顿时火大,反手摁住他肩膀——
徐司前下意识要还手,但想到宋渠那句“要待在这里,就得遵守基本法则”,认命地把手伸过来,说:“行,你铐吧。”
“不用,”凌霜语气冷淡,“没那么严重。”可能只是教育批评,再交点罚款。
“不铐啊?”徐司前突然暧昧一笑,“我就说你暗恋我,舍不得……”
话说到一半,手腕上“咔哒”响过一声。
“怎么又锁?”
“本来不用锁,但你刚刚当街侮辱国家公职人员,现在可以锁。”她目光冰冷,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
“……”真凶!
凌霜说完,又补充一句:“我知道你会解锁,随便打开的话,算妨碍公务,可能会面临更重的处罚。”
“……”嘁,他就没这么憋屈过。
规则、警察都好烦,还有这个撒谎的女孩,更烦。
凌霜给女孩父母打过几通电话,一直没人接听。
小姑娘可怜巴巴说:“警察姐姐,我肚子好饿。”
凌霜见交接班的警员到岗,领着女孩去对面麦当劳买汉堡,赵小光则押着徐司前紧随其后。
几分钟后,三大一小挤在一张桌上。
女孩慢吞吞咀嚼着,吃一半,把另外一半小心翼翼裹进包装纸。
“吃不完?”凌霜问。
女孩摇头说:“我想留着明天吃。”
徐司前闻言,冷哼一声,不置可否。
凌霜因为女孩那句话,起身又买了一份汉堡。
徐司前懒洋洋道:“小警察,我也饿了,想吃汉堡。”
凌霜赏了他一记白眼。
“你抓的我,你不负责?”他身体往前移,表情有几分邪气,指尖差点碰上她的手背。
他似乎和之前不同,一点不介意别人看到他手上的镣铐。
凌霜又一次清晰地捕捉到了那种味道——苦艾、薄荷、柠檬。
她惊悚地意识到,这是周浔安身上的味道。
还有他刚刚那句话,语气也和周浔安一模一样。
她起身,猛地退开一步,椅子受到撞击,“咣当”倒地。
“小警察,不至于吧,一个汉堡而已,吓成这样?”徐司前戏谑道。
不,他不是周浔安。
凌霜迅速平复情绪,将东西收拾好。她电话联系一个警员过来替换自己,自己送女孩回家。
*
残破不堪的居民楼,陈旧的路
() 灯,嘈杂的广场舞音乐,还有一只眼睛会发光的黑猫。
凌霜一直把送女孩到三楼。
女孩拿钥匙打开了门,一阵冷风扑面而来,带些洗衣粉残留的香味。
女孩转身,笑盈盈地说:“姐姐,我奶奶在家的,她这个点都在睡觉,我就不请你进去了,省的吵醒她。”
凌霜点头。大约是不放心,她又从口袋里摸出一张联系卡递给女孩,叮嘱:“这是我的电话,有事可以联系我。”
“谢谢姐姐。”
凌霜走后,女孩敛起笑容,打开客厅灯,趴在后窗上,目不转睛地往楼下看。
见警车走远,她提起打包回来的汉堡出门,沿着楼梯往下。
上世纪九十年代建造的老式楼栋,每家都配有独立地下储物室。
这些储藏室后因物业跑路,年久失修,漏水严重,常年废弃。
一股下水道特有的气息弥漫上来,女孩早已对此习以为常。
她打开便携电筒,一步步走进黑暗深处,摸索着掀开其中一扇霉迹斑斑的木门。
她蹲下来,朝里说:“妈妈,吃晚饭了。”
女人惊恐地爬出来,一把夺走女孩手里的塑料袋,抓起汉堡,像啃垃圾似的往嘴里塞。
“我今天在外面碰上警察了。”女孩说着话,又像自言自语。
女人大口吞咽着食物,没有一点反应,像是根本不明白女孩在说什么。
“我会小心的,”女孩伸手在女人脸上擦了擦,温柔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