嫖城。
虽然萧御有所准备,目前城中兵精粮足。但这座城池本身是个问题。
华夏的先贤,在建造城池的时候,都是用了智慧的,每一座城池,都是位于紧要之地。
但天下大都市之一的洛阳,与一座边塞小城还是不一样的。
嫖城城池小,城墙也薄。
不仅城池满是弱点,人心也几近崩溃。
城东城门楼前。萧御身披重甲,率领数十名亲兵,朝东站立。黄土连着黄土,没有任何树木可以遮蔽。山峦之间,都是汉军营帐。
汉军的数量,无穷无尽。
萧御转头看了看,守城的战兵。无论入伍几年,战兵清一色是面色铁青,露出恐惧之色,胆小的双腿止不住的颤抖,仿佛下一刻就会跪下。
萧御很想说几句话,振奋士气。但最终还是闭口不言,叹了一口气。
事实胜于雄辩。
城池不是固城。
军心溃散。
人数又少,孤立无援。
还能说什么呢?不过是白费口舌罢了。萧御看了一会儿后,心烦意乱,率领亲兵下了城墙,回到了城中大宅内。
解开盔甲之后,萧御来到了堂屋坐下,张口叹息,露出悲哀之色。
“我诈降,舍弃妻儿老母性命。离开延安,想要奋力一搏,杀死张震,光复陕北。没想到被张震连削带打,落得这样的下场。”
“早知这样。我还不如死在延安。妻儿老母,或许可以保全。”
萧御想起老母年老,儿女年幼,都已经去了黄泉,不由肝肠寸断,潸然泪下。
他就在堂屋内静坐,没有吃一粒米饭,喝一口水。到了晚上,却也熬不住,前往卧房,洗漱了一番后躺下。
在亲兵吹灯之前,萧御对亲兵说道:“如果晚上有杀声响起,你们不用抵抗。”
“将军。”亲兵双目欲裂。
萧御说道:“事不可为。我死了就死了,不能累的你们也死了。”
说罢,萧御有气无力的挥了挥手,让亲兵下去了。
“哎。”亲兵一跺脚,泪如雨下,然后哭着走了。
“哎。”萧御又叹了一声。亲兵队是他来到嫖城再组建的,但是核心十人是他自延安带出来的。
都是好兄弟啊。
萧御躺在床上,久久不能睡去。等他迷迷糊糊睡下后,耳畔果然响起了喊杀声。
萧御睁开了眼睛,苦笑了一声坐起。
大宅内的亲兵,没有做任何抵抗。过了不久,千户刘光率兵从外杀了进来,看着坐在床上,神色从容的萧御。他露出羞愧之色,对萧御抱拳行礼道:“将军。为了妻儿家小的性命,末将实在不得已。”
随从刘光一起来的战兵,也都弯腰行礼。
萧御有威望手段,整备兵马,极得军心。如果不是万不得已,他们绝不会背叛。
“理解。”萧御点了点头,说道:“不要伤害我的亲兵。”
“是。”刘光弯腰行礼。
随即,刘光也没有杀萧御,只是派人把房间团团围住,带兵离去了。
萧御也无所谓了,仿佛滚刀肉一样,卷了铺盖,蒙头大睡。
睡的很香。
都结束了,还有什么好忧心的。
不过他这一觉,没睡到自然醒。迷迷糊糊中,他被刘光的兵推搡醒了。
“将军。张震将军已经入城了,要见将军。”战兵抱拳弯腰道。
“不就是死吗?有什么了不起。拿酒菜来,让我做个饱死鬼。”萧御掀开被褥站起,大声说道。
“是。”战兵被他壮烈所折服,眼睛微微湿润,弯腰行礼大声应是。
萧御先是洗漱一番,然后把从延安带出来的官服穿戴整齐,又把印信系在腰间,出了卧房,大吃了一顿。
他才在战兵的押送下,前往县令衙门,去见张震。
城中城防已经被汉军控制,大街上五步一岗,十步一哨。汉军战兵看着萧御,都露出冷笑之色。
这个叛徒。
萧御昂首挺胸,大踏步走,神采飞扬。
进入县衙,来到堂屋门外后。先由张震亲兵进去禀报,然后萧御才被请了进去。
张震与吕言训一起,坐在北边左右两张椅子上,喝着茶。
二人心情都很愉快。
陈平左手按着腰间刀柄,右手叉腰,十二分神气的站在张震身旁。
见到萧御进来,陈平怒目而视。张震、吕言训放下了茶盏,看向萧御。
张震很理解、欣赏萧御,不仅不恶言相向,反而很客气道:“萧将军。虽然你欺骗了我,但我并不责怪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