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年军营。
营门上,旌旗下。吴年按剑而立,稍稍低着头目视战兵们回来。看着一个个伤兵,或被扶着回来,或是被背着回来,沉默许久。
吴年转头看向了旁边一名亲兵,说道:“杀猪宰羊。让兵丁饱餐。让随军大夫尽量救治伤兵。谁敢懈怠,斩!”
“是。”
亲兵大声应是,转身下了营门下去传令了。
等兵丁们全部进入大营之后,两队兵丁把大门一关。吴年也转身下了营门,翻身上马,率领亲兵飞驰回到了中军大帐内。
“将军!”
王贵、张声、章进三人早已经在座了,见吴年进来,齐齐起身弯腰行礼道。
吴年面无表情也没有回答,径直来到了主位上坐下。抬头目视三人,说道:“张布不过是瓮中捉鳖。明天必为我所擒。”
“重要的不是张布。而是金桓山。”
“消息从江县出发,到达金桓山手上。他日以继夜来援,十天内可以回到江县。”
“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我要在这座城下,重创金桓山。如果可以,斩之!”
“到时候元县、定县不足为虑。”
“将军放心。明天中午之前。我必为将军攻下这城。”章进来到了吴年的面前,单膝跪下,抬起头来斩钉截铁道。
“好。我明天中午。便要饱饮半边张的鲜血。下去吧。抚恤战兵。”吴年点了点头,说道。
“是。”章进进一步弯腰,随即右手一扶披风,转身大踏步的离开了大帐。
“张声。你明天拨五个百户的精兵给章进。但是神臂弓手,不在此列。”吴年抬起头来,目视张声说道。
“是。”张声抱拳弯腰应声。
吴年呼出了一口气,脸上露出了少许笑容。说道:“一起吃饭吧。”
“我去让亲兵弄羊肉来。羊肉羹最暖身子了。”王贵也笑了笑,转身下去了。
不久后。王贵折返了回来,带来了一队亲兵。在大帐内构架铁锅,燃起篝火。
三个人自己动手,熬煮羊肉羹。等酒足饭饱后,天色已经彻底黑了。吴年穿着盔甲,带上了几十名亲兵,巡视大营,不敢有一丝一毫的懈怠。
入城就在眼前,他绝不允许自己阴沟里翻船。
这都是战兵们,抛洒出来的血,铺设出来的道路。
不容亵渎。
.............
城上。
张布虽然挫败,但却也勉强的振作了起来。他安排了张氏的亲信,救治伤兵,运送饭菜。
又把损失惨重的军队,加以整编。缩小编制,做到小旗官就是小旗官。
“兄弟们。辽东猛虎也不过如此,像是丧家之犬一样,被我们打退了。再过九天。再过九天。金万户的援兵,就可以赶回来了。赢的人一定是我们。”
张布带着自己的亲兵,在城墙上走动,大声鼓舞士气。但是效果不说没有,但真的不大。
每一个兵丁都已经精疲力尽,每一个兵丁都陷入在深深的恐惧之中。士气,几乎要溃散了。
张布喉口发甜,感觉自己要吐血了。他张了张嘴,却没有再吐出一个字,神色黯然的下了城墙,回到了自己的府邸。
“将军。张大人来了。”管家在门前站立,神色焦急的等待着。
张布看了一眼管家,没有说话,平静的翻身下马。
真是愚钝啊。
城破之后,哪还有管家与将军?反而是平民与阶下囚啊。
张布迈开脚步进入了大门,脚步很是沉稳,昂着头,挺着胸,哪怕是预感到了即将败亡,他也没有怕。
他沿着走廊来到了一处房间外,推开了房门走了进去。张有为红着眼睛坐在太师椅上,抬眼见到张布后眼睛一亮。但又生生止住想说的话,关心问道:“布弟。你身上怎么这么多血?没有受伤吧?”
“没有。”张布摇了摇头,平静问道:“哥。你有什么事情吗?”
“杀声一刻不停,打的好激烈。我想问问你情况。”张有为想起自己的目的,露出焦急之色道。
杀声四起,真是个日月无光,度日如年。
张布平静说道:“哥。还是那句话。我保这座城池,它固若金汤。”
“好。这就好。”张有为闻言顿时露出喜色,大大的呼出了一口气。然后又关心起张布,说道:“布弟。你真的没受伤吗?别骗我。我那里有好的药。”
“哥。我真的没受伤。”张布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了少许笑容。
“这就好。这就好。”张有为这才彻底放下心来,喜上眉梢道:“可真是让我胆战心惊。结果。这吴年也不过如此嘛。”
“呵呵。”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