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他要篡位我拦不住,现在就更不成了!”裴行俭苦笑了一声:“不过他信里的确说的不错,对付蕃贼宜长不宜短,宜缓不宜急,要防备蕃贼在其他地方出兵,牵制我方!多累积兵粮辎重,以待将来!”
“那是自然!”刘仁轨笑道:“要是当初领兵的是他不是薛仁贵,蕃贼早就完了。他当初在灭百济、倭国、高句丽、靺鞨都是这般,总是能找到贼之要害根本,一战打下来,贼便不能复起!有这样的人在朝中,边将的日子就好过多了!”
“是呀!”裴行俭点了点头:“既然是这样,那就让程务挺那边持重一些,倒是陇右这边的屯堡要更加戒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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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州。
呜呜呜!
钦陵凝视着远处的城墙,在这个距离他可以清晰的看到唐人们在城墙上吹动号角,另一些人正忙乱的将一块块木板竖起,拼成的守棚,守城的士卒可以躲在里面,避免受到箭矢和飞石的伤害。城楼上有一队甲胄明亮的士兵,绯色的罗伞,高举的旗帜,簇拥着五六个身着锦袍的官员,正对着城外指指点点。
“那应该就是甘州的刺史!”一旁的吐蕃将领道:“唐人怯弱,不过守城的确有一套。我已经下令兵卒去四边村落打粮了,这一带素称富庶,就算是春天,也应该能得到不少粮食牲畜!”
钦陵没有理会旁边将领的汇报,他仔细的观察着远处的甘州城,部下说的不错,甘州城的坚固无可否认,厚实高耸的夯土城墙环绕整座城市,马面城碟望楼一应俱全,护城河内侧还有羊马强,从墙上的守卫者看,城内也有足够的人手和武器,要攻下这样的城市可没那么容易。
“唐人陇右的援兵呢?”钦陵问道。
“行动很迟缓,而且也不多,据探子报,也就四五千人上下!”
钦陵冷哼了一声,没有说话,旁边的吐蕃将领感觉到了上司的不悦,赶忙低下头道:“末将听说领兵的唐将是程务挺,乃是唐军中有名的勇将,可以派兵引诱,然后击之!”
“人家会像你那么蠢吗?”钦陵冷笑了一声:“唐人有句话,救兵如救火,可唐人援兵却走的这么慢,明显是打算用甘州的城墙消耗我们的人了,这样也会被你引诱出来?”
那吐蕃将领顿时语塞,他不敢说话,又过了好一会儿,钦陵突然指向甘州城西南面城墙的一段,问道:“那段城墙是怎么回事?怎么颜色不对?”
“好像是唐人新修筑的,原先的老城墙年久失修,有些破损了,新土,老土颜色不一样!”
“嗯!”钦陵没有说话,继续打马前行,那将领也不敢催促,只敢跟在后面,等到钦陵的发问,钦陵将甘州城围绕了一圈,才回到营中,突然道:“只有拿下甘州城,把唐人打疼了,这些援兵才不会这么迟缓!今晚就先攻打甘州城的西南面,看看能不能拿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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稻草在脚下咯吱咯吱作响,前两天下了一场雨,登上城墙的斜坡上满是湿泥,为了防止滑倒,才铺了这些稻草。张全文登上城墙,走过一个个城碟,小心的观察四周,防备值夜守碟的人偷懒睡觉。
吐蕃人包围甘州城已经半个月了,这些突袭者只在围城的第五天试探性的进攻了一次,便停止了围攻,采取了包围战术。张全义尽可能的激励守城的士兵们,鼓励他们的士气,但随着时间的流逝,他愈来愈明白近期内援兵应该不会到了,裴总管应该是把自己所在的甘州城当成消耗吐蕃人的筹码。张全义无法评价这一方略的对错,但被当成筹码的感觉真的很糟糕。
当然,张全义没有躲在城中被动挨打,他很清楚久守必失的道理,而且不能让守城的人闲下来,闲了就会胡思乱想,这可不是啥好事情。所以他每天夜里都会派出小股的士兵从突门出击,或者放火、或者放暗箭,反正就是不让吐蕃人舒舒服服的围城。但只能说收效甚微,相比起和平了许久的河西守城兵,那些翻过祁连山过来的吐蕃兵可以说是身经百战了,在头几次吃了点亏之后,就迅速适应了环境,让夜袭者付出了几次代价,张全义不得不调整策略,以免得不偿失。
但甘州城中的百姓已经从最开始的恐惧中恢复了过来,由于官府给守城的贫苦百姓发了钱米,不少人甚至比围城前过得更好了。一种乐观气氛开始在甘州城内弥漫开来,不少人说朝廷的援兵就在路上了,一旦抵达,就里应外合把那些吐蕃蛮子杀个一干二净。虽然张全义知道这流言多半是假的,但他还是保持沉默,任凭流言的传播。
“使君!”
“刺史!”
说话声将张全义从思虑中惊醒,他抬起头,十几个拿着武器的守碟丁壮单膝跪在地上,他抬了抬手:“非常时候,都起来吧!”
“多谢刺史!”丁壮中为首的是个老兵,他对张全文道:“您看吐蕃人的营地,情况有些不对!”
“怎么了?”张全文顺着老兵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见不远的吐蕃营地上空盘旋着一群乌鸦,此起彼伏,不时起落,发出不祥的叫声。
“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吗?”
“使君,那么多乌鸦,下面要么有死人,要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