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不一样了,三郎是个念旧情的人,他这些年把你一个人丢在这里,肯定有几分愧疚,你开口说什么,他都不会怪你!”
“沈都督你这是让我给你去触霉头呀!”鬼室芸笑道:“那可不成,我后半辈子还就指着他对我这点亏心呢?我若是替你说了话,他纵然不会怪我,这几分亏心也没了,到时把我丢下不管了怎么办?”
“不会,肯定不会,三郎可不是那等小肚鸡肠的男人!”沈法僧笑道:“再说了,你这话也不白说,无论结果如何,我都欠你一个人情!”
“一个人情?沈都督的人情,那可是了不得呀!”鬼室芸笑了起来:“什么事?犯得着你下这么大的血本?”
“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就是想要让三郎把咱们几个老兄弟的位置轮换一下!”沈法僧道:“当初三郎攻灭高句丽之后,朝廷就调他去剑南松州打吐蕃人。临走之前他把熊津和倭国的地盘大体上给咱们几个老兄弟分了一下,我领着顾慈航、朱庆玉他们几个守熊津都督府;贺拔雍、元骜烈、张君岩他们几个去倭国,和藤原不比他们几个看护彦良侄儿,守着倭国,崔弘度跟着他去长安。当初这么分呢倒也没啥,可这些年下来,情况就有些变了,咱们这边地盘比倭国小多了不提,还没有金矿、银矿、铜矿,也没法种甘蔗榨糖,这些且不说。最要紧的是他们那边只要把几个倭国王室余孽压下去就没事了,咱们却要顶着新罗人,三天两头要打仗,先前薛总管还不时征召咱们兵马,这苦乐不均也未免太大了。但这毕竟是三郎当初划分,大家都是老兄弟,我也就拉不下面皮,正好这次三郎回来了,我就想乘着这个机会,大伙儿轮一轮,不能总是让一群人总倒霉吧!”
“呵呵呵!”鬼室芸笑了起来:“原来是这么回事,想不到沈都督也会为了这些事情操心,我还以为您是个铁人呢!”
“夫人说的哪里话!”沈法僧苦笑道:“以前我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当了家之后有些事情就非得考虑不可了。新罗人比咱们地盘大,人多,出兵打仗的话,就得给出征的将士们免税免役,发粮发饷,不然谁会为你卖力?这钱粮从哪里来?我这几年每年都要给倭国那边写几次信要钱要粮,问题是大家都是一般齐的,一次两次可以豁出脸面去支借,去要;可次数多了怎么要?后来老子也想明白了,这熊津又不是我一个人的,要让我守这里可以,贺拔他们也得出点血,不然就换他们来,让老子去倭国享福!”
“好吧,听起来合情合理!”鬼室芸笑道:“我可以替你说,不过我可不担保能成!”
“那就行,那就行!”沈法僧大喜:“多谢了!”
“不用谢,别忘了你欠我一个人情!”
王文佐的船来的比沈法僧预料的还要晚一天,当他抵达周留城的时候,已经是沈法僧抵达后的第三天下午了。不过这丝毫没有影响迎接者的紧张与兴奋。当飘扬着“王”字大旗的船队驶入白江口,逆流而上时,两边河岸到处都是欢迎的人群,欢呼声和号角声响彻云霄。
“百济人对三郎你的到来可是久旱逢甘霖呀!”金仁问笑道。
“照我看他们只是希望我能早点结束战争!”王文佐笑了笑:“如果当初李英公采纳了我的建议,攻破平壤后立刻回师偷袭新罗人,进攻金城,哪里还有这么多破事?”
“是呀!”金仁问叹了口气:“李英公当时已经老了,暮气沉重,在他看来能够灭高句丽就已经心满意足,又怎么会想着一鼓作气把新罗都灭掉?”
“也许吧!”王文佐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不过照我看,他恐怕还有其他的心思:比如他想留着新罗牵制我,省的我一家独大,对于朝廷尾大不掉!”
金仁问闻言一惊,他回头看了看王文佐,却发现对方面带笑容,神色平静,好似方才那番话不是出自自己之口一般。
“那三郎你灭新罗之后有什么打算?”金仁问问道。
“灭新罗只是个开始,不是结束!”王文佐笑了笑:“我曾经派狄仁杰出使新罗,告诉令兄,只要他愿意交出王位,去长安侍奉天子,那他就可以保留大同江以北的土地,这句话依旧对你有效。不过你登上王位之后,必须带领新罗军听我的调遣!”
“那是自然!”金仁问点了点头,在他看来这是理所当然,王文佐现在的官职,即便他登基为王,依旧在其节制之下:“是要平定高句丽余党?”
“不止!还要继续向北、向东!”王文佐道。
“继续向北、向东?”金仁问露出了疑惑之色:“那可都是一片蛮荒之地!”
“是,但那也是一片富饶之地!”王文佐笑道:“我们可以沿着海岸线航行,在大河的入海口修建商站,和野蛮人贸易,用盐、糖、酒换取奴隶、皮毛、蜂蜜。相信我,我们可以一直前进到大陆的尽头,跨过海峡,在海峡的对面找到一块新大陆,比中原还要大十几倍,更加辽阔富饶的土地!”
“大陆的尽头?海峡?一块比中原还要大十几倍,更加辽阔富饶的土地?”金仁问小心的打量着王文佐的脸,想要确定对方的神智是否清醒,在他、不,在同时代的所有东亚人、无论是草原上的游牧民、南边群山的山民、还是东北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