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王宽点了点头:“但我们这里大多数人都没有当过兵,一旦打起来,刀枪没眼,有个死伤,家里人怎么办?”
“我不怕死,我也会射箭,会骑马,用铁叉和刀子,不比当兵的差!”那少年喊道:“如果遇上贼人,他们可不会因为我们有女人孩子就不杀我们。与其被他们杀,不如先下手杀他们!”
少年充满勇气的回答获得了大多数人的赞同,王宽见状,只得点了点头:“既然是这样,那就先定下个约定。夜袭的人不需要多,有十个人就足够了,都必须听我的号令。还有,大伙儿要先拿出一些财物来,若是有战死或者受伤的,就赠给死者伤者的家人,好让他们没有顾忌,放心杀贼!”
“对,是这个理!”
“不错,若是输了,性命都保不住,还要这些财物干嘛?我出一半的财物!”
“对,我也拿出一半来!”
众人都是拓荒之人,都明白性命和财物哪个更重要,不一会儿便约定了拿出一半的财物,给被选中的十个人,用于抚恤死伤者和奖赏有功之人,然后王宽挑选了九个身手轻捷之人,带上弓矢刀矛,收拾妥当了,便由那于景带路,往前面那伙陌生人的营地而去。
在于景的引领下,夜袭者们抵达目标时已经接近黎明时分了,看着天边泛起的那一缕青白色,王宽禁不住有点后悔——即便是对于士兵,发动夜袭也是十分困难的事情,而自己居然带着九个拓荒者来夜袭,自己真的是昏头了。他一边让其他人抓紧时间歇息一会,一边竭力借助那微弱的晨光观察敌人的动静——现在他可以确定这伙人是逃兵了——有哨兵、有帐篷、还有简陋的栅栏,盗贼可不会这样,于景真是个蠢货,居然没注意到这些,不过他有句话没错,这伙人真的很臭,他下意识的掩住了自己的鼻子。
这时一个人朝王宽这边走了过来,一开始王宽还以为自己被发现了,但旋即发现对方一边走路一边哼着猥亵的小曲,他才松了口气,小心的屏住呼吸,躲在一块大石头的凹陷处。
那个哼着小曲的士兵走到王宽躲藏的大石头上,扯开裤子,开始小便起来,随着刺激性味道的温热液体从头顶上洒落,王宽无声的拔出短刀,但最后还是没有刺出去,片刻后,小便结束了,王宽待小曲声走远了,才爬了出来,小心的回到自己的人身旁。
“你有带松明子和火镰吧?”王宽问道。
“带了,就在这里!”那个提出要夜袭的少年兴奋的拍了拍自己的腰,
“你绕到对面去!”王宽指了指营地:“先放火,明白吗?最好是把马给吓跑了,少了马咱们就容易多了!”
“是的!”少年的脸色涨红,显然已经非常激动了:“这样就可以了吗?”
“这样就可以了吗?”王宽重复了那少年的话,露出嘲讽的笑容:“帮帮忙,待会你别把裤子尿湿了就很好了!”
众人发出低沉的笑声,王宽挥了挥手:“就这样吧,小子,动作小心点,别摔跟斗!”
少年咬紧牙关,狠狠的点了点头,看着少年的背影在草丛中消失:王宽笑道:“是个好小子,对不?”
“是呀!要是我的那两个兔崽子也能这么有胆子就好了!”旁边的中年人笑道。
“好,所有人把白布系在自己的右臂上,待会就用这个作为咱们的标记,胳膊上有白布的就是自己人,不然就是敌人!”王宽压低了声音:“还有,咱们的口号就是咸亨,是咱们大唐的年号!都记住了吗?”看到众人都点头,王宽转过身:“好,大家都等着吧,一着火咱们就进攻!”
时间过得很慢,王宽几乎可以看清露水从叶尖滑落,但火始终没有点着,那小子该不会吓跑了吧?他心中暗想。突然,他看到营地里升起了烟,然后是火,橙色的火焰舔舐着暗青色的天空,受惊的马匹发出嘶鸣声,打破了清晨的宁静。
“干的漂亮!”王宽用力挥舞了一下胳膊,将头盔扣上自己的头,拔出横刀第一个向前走去,其他人赶忙随后在两翼展开,形成一个简单的雁翎阵。
听到受惊的马匹,几个早起的人赶忙去试图把马匹牵开,但他们就成为了隐藏在树丛中少年的活靶子,被射中的人倒地哀嚎,而剩下的人惊惶的向后退却,寻找遮挡躲闪,慌乱之间他们夸大了树林中的伏击者的数量,等到他们的头领惊醒过来,用拳脚和刀柄把他们从隐蔽物后赶了起来,向想象中的敌人反扑时,王宽他们已经越过了栅栏,向刚刚惊醒的敌人扑去。
王宽遇到的第一个敌人是个矮壮的胖子,他刚从帐篷里钻出来就看到了王宽,手中拿着一枝连枷,借助晨光,他清晰的看到那张脸,时间在那一刹那仿佛不再流动。矮鼻梁,鼻子很大,鼻孔伸出粗粗的黑毛,长大的嘴巴里露出参差不齐的暗黄色牙齿。可不能让这家伙把连枷挥舞开了!王宽告诉自己,他扭动腰,借助全身的力量挥动横刀,锋利的刀锋割开皮衣和肌肉,深深嵌入锁骨。
“咸亨!”王宽用尽力气大声喊道,鲜血四溅,骨肉分离,惊愕的表情在那张丑脸上凝固了,然后倒了下去。
“小心!”身后传来同伴的喊声,,只见另一个赤裸着上半身的大胡子,拿着双手斧扑了过来。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