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辛苦操劳,倒也是不枉了。
“三郎,母亲应该很希望寡人早点死吧?”李弘叹了一声,神色平静,目光中却满是悲痛之色。
“并无此事!”王文佐赶忙道:“太上皇后只是对沛王更怜爱些罢了!妇人偏爱幼子,这也常见的很!”
“呵呵,三郎你还是那样,一点也不会安慰人!”李弘笑道:“都说出让寡人立沛王为皇太弟的话了,寡人还能说些什么呢?不过这也不能怪母亲,毕竟当初祸起萧墙,迫使她退位的也是寡人,这也算是一报还一报了!”
“不,当初举兵犯阙的是臣下,这怎么能怪陛下!”
“事情不能这么算!”李弘苦笑着叹了口气:“这件事情归根结底还是寡人点的头,而且最后坐上宝座的也是寡人,又不是你三郎,怎么算都算不到你的头上。而且当时的情况,如果寡人什么都不做的话,只怕已经被废掉太子之位,被流放到西南瘴气之地去了,哪里能有今日?”
“陛下——,何至于此!”
“三郎,世人都说知子莫过母,其实知母也莫过子,母亲是个什么样的人,寡人也是最近一段时间才真正明白。你还记得当初寡人与你在掖庭宫看到两位姐姐的处境吗?寡人当时还以为那不过是因为两位姐姐的母亲与她是宫中死敌,她深恨其母,所以才殃及女儿。可后来才渐渐明白,那不是的,母亲她看重的是权力,只要谁妨碍了她掌权,她就饶不了谁,无论是谁都一样。我将她赶下宝座,所以她恨我,希望我早死,好腾出大位给沛王,她好插手其中;可如果真的沛王登基了,那时她就会恨沛王了,因为那时候挡她路的就是沛王了!”
“陛下,陛下——”,听到这里,王文佐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他也想不到平日里看上去仁孝过人的李弘竟然对自己母亲看的如此透彻,甚至超过了和武后睡在一张床上的李治。武后还真就是他说的那种人,古人说虎毒不食子,而武后不但食子,还不止一次,以至于搞出了“黄台之瓜”的著名典故。问题是王文佐知道武后不当人是因为他是个穿越者,翻过后世的历史书,李弘是咋看出来的?
“三郎,寡人知道你不相信,不要说你,几个月前这话寡人自己都不会相信!”李弘叹了口气:“但时势变迁,谁又能说得清?今日我没有答应封沛王为皇太弟的事情,其实也是为了他好,他若是真的这样登上大位,反倒是害了他,不如平平安安的做个沛王的好!”
“陛下说的是!”王文佐心悦诚服的答道,与其给武后当政治傀儡,背锅侠,还真不如当一个太平王爷的好。他犹豫了一下:“以微臣所见,陛下如果能早点生下自己的孩子,那就最好了,无论是谁,那时自然没有话说了!”
“是呀!这样的确是最好的!”李弘叹了口气:“有三郎在,寡人也不用担心没有太子少傅了!”说罢,他含笑看着王文佐,显然他这不完全是开玩笑,含有许诺封官的意思。
离开太极宫,已经是很晚了,在卫队的簇拥下,王文佐骑在马上,思绪杂乱。如果说今天武后的表现让他震惊,那李弘的应对则让他即出乎意外,又有几分欣慰。别的东西都是可以教的,但识人和心胸却很难教,天子竟然能摆脱母子亲情的束缚,能够对武后的为人看的如此透彻,这实在是一桩大喜事。
“不过陛下无子,这的确是一个大麻烦!”王文佐叹了口气,这就是封建专制社会,除非打一场内战推翻重来,否则你哪怕诸葛在世,韩白复生,也得找个姓李的效忠。这本来也不是太大的问题,长安城里也许别的会少,姓李的绝对不会少,但王文佐既然已经与李弘解下了君臣之缘,除非是他的儿子,否则也懒得再找一个姓李的当主子了。
“这种事情也只能看天意了!”王文佐叹了口气:“反正陛下还年轻,要是三十了还没孩子,最多从几个弟弟那儿过继一个小的也就是了!要是那样还不行,那也只能说明自己与李家的缘分已经尽了,自己这些年的心血也足够回报李家与自己的恩情,最多回到海东,自成一统就是了!”
——————————————————————
陕州刺史府。
“伊吉连博德造新舟有功,升为陕州刺史、水陆转运使,原陕州刺史回长安,另有安排!”
“谢陛下隆恩!”
伊吉连博德磕了两个头,伸出双手从宣旨内侍手中接过圣旨,喜滋滋的站起身来:“有劳了,在下在后堂设有酒席,还请慢用!”
“伊刺史!”说话的是前陕州刺史,唐代官员都视回长安为升迁,他也是满脸喜色:“恭喜你,本官本以为这位置早晚是你的,只是没想到这么快!”
“不敢,也都是府君诸事相助,否则在下也没有今日!”伊吉连博德赶忙谦谢道。
“郎君这话说的可就差了!”前陕州刺史笑道:“你有大将军庇佑,哪里还用得着我这点小术,今后我回了长安,还要多多仰仗你在大将军面前说好话呀!”
“哪里,哪里!”伊吉连博德赶忙打起了哈哈,好不容易才把对方敷衍过去,这才松口气。他走到几案旁坐下,想起平日里陕州刺史身着的四品官袍,就觉得心中一热,笑道:“想不到我现在也是个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