适应一下,不然过几天吐蕃人打过来的时候,你逃跑的时候会死的很快!”
“放屁!”哨兵闻言大怒:“老子是奉天子之命前来征讨吐蕃狗,可不像你们几个被吓破了胆,成了这个鸟样!”
“没错,我们是被吐蕃人吓破了胆子!”另一个被捆绑的汉子冷笑道:“可我们好歹是和吐蕃人见了仗、流了血,打输了之后才吓破了胆子的,不像你躲在营垒里,舒舒服服的,连吐蕃人的面也没照过,却笑话我们这些拼命厮杀过的苦人儿!”
“够了,都给我闭嘴!”王昭棠断喝一声,打断了争吵:“把这几个家伙松绑,吃点东西,擦洗擦洗换身干净衣服,然后送到我的帐篷里去!”然后他便头也不回的向自己的帐篷走去。
回到帐篷里,王昭棠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他这才注意到自己拿着杯子的右手在剧烈颤抖,是的,那几个家伙没有撒谎,郭待封被击败了,或者更糟糕,薛总管统领的前军此时也已经完蛋了,自己就是方圆千里之内唯一的一支成规模的帝国武装力量,吐蕃人正在向这里包围而来,而营地里总共只有几千病弱之卒,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
为什么会这样?一时间王昭棠几乎要痛恨自己为何当初要求留在大非岭,如果自己跟着郭待封出征,那现在已经死在某个草丛或者山谷之中,至少自己无需面对眼下这一切。身为武人,挺身一死并不难,难的是活下来,带着更多的人活下来。
王昭棠用颤抖的手拿起酒壶,把自己刚喝干的杯子斟满,然后倒入口中,喉咙的灼烧感和刺激让他觉得好了点,他留恋的看着酒壶,他很像再多喝几杯,直到昏睡不醒,可惜我没这个福气,王昭棠不禁摇头叹息。
当那几个汉子被送进帐篷,已经看上去有点人样了,王昭棠问了他们几个问题,当能够确定他们的确是唐军的士兵而非吐蕃人派来的细作后,他沉声问道:“说吧,吐蕃人是怎么把你们打败的!”
一开始没人说话,过了好一会儿,一个脸上有刀疤的汉子才冷声道:“与其说是吐蕃人把我们打败了,不如说是那位郭总管把我们打败的!”
“郭总管?你是说郭待封?”
“除了他还有谁?”另一个汉子冷哼了一声:“除了营地往西走,越走越高,路越窄,两边都是石头高山,一眼看不到山顶。辎重本来就多,那个郭待封还催促的厉害,没走几天,行列就拉长二十余里,有校尉劝他,他还就发火,还要行军法,说落在后面的兄弟们是故意拖沓,贻误了军机!天地良心,这地方什么都不干都头晕目眩的,怎么快?又不是每个人都和他一样有马骑的——”
“好了,你不要说了!”王昭棠打断了对方的抱怨,他已经猜得到大概的情况了:“那吐蕃人是什么时候袭击你们的,当时的情况怎么样?”
“那是五天前的事情了!”刀疤脸的汉子道:“我记得那天午后就开始下雨,然后竟然变成了冰雹,这地方的鬼天气,真是活见鬼。郭待封只得下令各军停下休息,我们当时已经累极了,纷纷都躺下休息——”
“等一下,你们没有修筑营垒?挖壕沟?布置尖桩?”王昭棠问道。
“没有!”火光照在那汉子的脸上,有种讥诮的表情:“到处都是石头地,怎么挖壕沟?就算有地方挖,也没力气,光是行军我们就要累死了!”
“好吧!”王昭棠摇了摇头:“然后呢?然后发生了什么?”
“然后?”那汉子笑了起来:“傍晚时分,我们听说前面的营地遭到吐蕃人的袭击,不过没人当回事,自从离开大非岭后,吐蕃人的袭击就没有停止过,每次的人数都不多没人把这当回事!我们几个躺在驴车下面,至少那儿还有块干地方。由于太累了,我都没有等待晚饭好就睡过去了,后来发生了什么,你应该比较清楚吧?”他向旁边的另外一个人问道。
“嗯,莪们营的校尉受命带着五百人去对付袭击者,出去后就没回来,我想他应该是中圈套了!”那人耸了耸肩膀:“吐蕃人把我们营当成了突破口,所以他们先用这种办法削弱我们营,然后再攻击!”
“你是说吐蕃人夜袭了你们?”王昭棠问道。
“对,是夜袭!”回答者满脸的厌倦:“前锋由一个戴着狮子模样头盔的校尉率领,砍倒我们的哨兵,清除外围的障碍,以利后面的大队攻击。等我们的人醒悟过来,对方骑兵已经手执刀剑和火把冲进了营区。我当时睡在驴车下面,听到打斗,看见帐篷着火,幸好我们睡得不死,从地上爬起来了,否则就已经被车轮压成两截了。”
“你们没有指挥官?”王昭棠问道:“就算校尉领兵出去了,那司马呢?虞候呢?就没有一个挺身而出的人吗?”
“没用的!”回答者苦笑着摇了摇头:“当时乱成一团,各种声音充塞耳朵,就算有人站出来,我也什么都听不到。真的,你不明白当时的情况,真的不明白!”
“那郭总管呢?他就什么都没做?”王昭棠抱着最后一丝希望问道。
“郭待封?”刀疤脸汉子笑了起来:“也许他做了些什么吧?但我真的什么都没听到,什么也没见到!那时候我们脑子里只有唯一一个念头,那就是怎样才能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