旦增竭尽所能的克制住自己,才没有跳起来和对方拼个死活,假如自己这么做,就会被拖到一旁,被鞭子打的半死不活,可能还会被砍头。尽管这里是唐人说了算,但眼前可是一位真正的贵人,唐人可不会为了一个俘虏逆了一位贵人的意,哪怕这是個吐蕃贵人。
“是,我记住了!”他僵硬的回答。
“滚吧!”朗日甩了一下皮鞭,抖去上面的血,旦增向朗日深深的鞠了一躬,转身离开,他默默的回到自己的营地,四周的一切都让他恼怒不已,他就恨不得把一切都砸成粉碎,管他后果如何。
“嘿,旦增,嘿,旦增!你怎么了,干嘛不理我?”有人大声喊道。
“闭嘴!”旦增愤怒的转过头:“又有什么事情,为什么不能让我安静一会儿!”
追上来的同伴被旦增突如其来的怒吼吓了一跳,他后退了一步:“你怎么了,旦增,我就是问问你月底休沐时要不要去集市逛逛,听说会有成都的唐人商贾来,我们可以用存下来的钱买些好绢布!咦,你脸上怎么流血了,怎么搞的,你等会,我有草药,给你敷一敷?”
旦增扭过头,为自己方才的怒火羞愧万分,明明抽打自己的是那个贵人,而自己像只胆小的老鼠躲进洞穴里,什么都不敢做,而朝关心自己的同伴发火,这简直是太可鄙了,他强笑道:“没什么,只是不小心磕破了!”
“别动!”同伴一边小心的替旦增敷药,一边说:“你这伤口是鞭子抽的,是不是惹恼了唐人看守,算了,我们现在是俘虏,挨打也只有忍着,这就是命,没有办法的,谁叫我们打输了呢!”
“不,这伤不是唐人打的!”旦增答道:“如果真的是唐人打的,我也不会这么生气,因为我和他们是敌人,曾经刀尖相向,都想要对方的命。”
“那是谁打的?”同伴好奇的问道:“难道是我们自己人打的?娘的,你快说是谁,待会就去找回来!”
“不,不是我们自己人!”旦增摇了摇头。
“那还能是谁?”同伴被旦增的回答给弄糊涂了:“这里除了唐人之外就是被俘的人呀?不是唐人打你,还能是谁?你都把我搞糊涂了!”
尽管同伴再三逼问,旦增还是拒绝回答,他擦去脸上已经干涸的血迹,脸上露出悲伤的笑:“你不用问了,这个仇我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报了,就这样吧!不要再提了!”
没有旦增的领路,朗日草草结束了对俘虏营的巡视。尽管他可以要求唐人换一个人,但恶劣的心情让他不想再持续下去了,一个身份低贱的平民竟然敢在自己这样一个大贵人面前说出那样的话,这简直是大逆不道,如果不是在唐人这边,自己可不会是一鞭就草草了事,而是将其绑在木桩上,在所有士兵面前慢慢打死,让他们知道什么才是自己的本分。
“不能让这些俘虏留在唐人这边了,否则早晚都会变成这样子!”朗日站起身来,焦急的在营帐里来回踱步:“要么就拒绝唐人交换俘虏的要求,不管这些家伙,要么就要尽快达成协议,把人换回去然后再处置!”
很快朗日就下定了决心,他走到帐篷门口,大声道:“替我通传王都督,就说我要马上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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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吐蕃贵族要立刻见我?”王文佐从书案上抬起头,神色冷淡。
“是的!”曹文宗道:“他还说如果不能尽快见到您,那他就回去了,交换俘虏的事情也就不谈了!”
“交换俘虏的事情不谈了?他这是什么意思?”王文佐放下笔,将刚刚写完的那张纸吹了吹,待其干了后交给一旁的侍从:“明天一早就送到成都去,交给李相公!”
“他的意思是,要马上见您谈关于交换俘虏的事情,否则这件事情就做罢,他宁可不要俘虏了!”
“那还真有趣!”王文佐笑了起来:“这厮说话的口气倒好似被俘的是我们的人一样!也罢,你带他来吧!”
“是!”
王文佐将几案上的东西重新摆放好,走到窗前,外面天色阴沉,沉重的云彩占据了大半个天空,高原的天气就是这样,几分钟前是晴空万里,转眼就是雨雪交加,看来今天工程又要耽搁了。他自失的笑了笑,重新回到几案后坐下。
“请进!都督在里面等你!”曹文宗推开房门。
“有劳了!”朗日走进门,向几案后的王文佐叉手行礼:“时间很紧迫,让我们开始吧!六千羌人奴隶,其中确保一半是青壮,您是否接受!”
“六千羌人奴隶,一半是青壮?”王文佐笑了起来:“您不是开玩笑吧?你的青壮里还有不少女人吧?俘虏可都是青壮男子,而且都是受过训练的士兵,你觉得这样公平吗?”
“我不是和您讨价还价,而是询问您是否接受!”朗日答道:“您可以回答好或者不好,如果您觉得我的出价太低,完全可以把俘虏的右手拇指都砍掉!”
“你这是什么意思?”王文佐怒道:“我为什么要这么做?”
“如果王都督你觉得我的出价低于俘虏的价值,你完全可以把俘虏的价值降低到莪方的出价上,比如砍掉他们的拇指,这样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