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仲通率兵八万出戎、巂州,往击南诏,阁逻凤遣使谢罪请和,请还其所虏掠,表示愿意归附于唐朝,若不允许则“归命吐蕃,云南之地,非唐所有也”。鲜于仲通不许,进军至西洱河,兵临南诏首都大和城,被南诏击败,唐兵死六万人。南诏方面亦损失惨重,云南自曲、靖二州以下东爨居地被唐兵破坏。[11]此年南诏倒向吐蕃,吐蕃册封阁逻凤为“赞普钟(意为赞普之弟)。至此,剑南道变成了大唐仅次于陇右的前线,在接下来的上百年时间里,南诏吐蕃唐在西南的三国演义一直在持续,直到唐灭亡,吐蕃和南诏也几乎是同时灭亡,可谓是同始同终,难兄难弟。
“那松州都督府一共有多少兵马?”王文佐问道。
“兵额是2800人,另外可以征调羁縻州的番兵!”
“要征调番兵要么发饷,要么就要赐赏,这都要花费钱帛!我一路过来看到州郡富庶,那有没有协饷什么的呢?”
“是有一点,不过不多!”李晋苦笑道:“东西两川每年要上缴关内道的钱帛税赋可是不少,拿不出多少来赏军了!”
“没有钱帛?”王文佐吃了一惊:“蜀锦天下闻名,剑南道怎么会拿不出钱帛赏军?”
“王都督不信可以去市面上看看,成都的蜀锦可比长安的蜀锦还要贵一两成,你道是为何?”
原来蜀地通往关中没有水路,陆路也十分崎岖难行,运输成本极高,所以和江南、江淮、河北这些地方运送粮食入关中不同,蜀地的税赋都是先把粮食换成重量轻,单位价值高的钱币和锦缎,然后再押送去长安的。其结果就是明明蜀锦产于成都,可产地的蜀锦比长安的蜀锦还价格更贵,官府不缺粮食缺锦缎和钱币。王文佐想要招募番兵,可那些番部的长老首领们要的是铜钱,布帛尤其是蜀锦,番兵们来也是图的赏赐,粮食他们的兴趣是不大的。
听到这里,王文佐已经被大唐奇葩的财税政策弄的无语了,幸好自己出发前从天子李治手里薅了一把羊毛,搞了几千匹蜀锦来,不然自己眼下连给番部首领的见面礼都拿不出来,俗话说:手上没把米,叫鸡鸡都不来!振臂一呼,几句热血口号喊喊,就能让别人替你卖命,这种事情可不是现实生活会发生的。
“李公,使众用兵,无非赏罚二道,下官这次前来,囊中空空,还请赐下帛十万匹,钱五万贯,以为犒军之用!”
“帛十万匹,钱五万贯?”李晋笑了起来:“王都督,我们也就不要讨价还价了,帛一万匹,钱五千贯,就这么多了,若要再多,那老夫也就只能请辞,换个人来替老夫这个位置了。”
听到李晋把自己的开价一下子减了个零,王文佐一时间也说不出话来,最后苦笑道:“一万匹绢,五千贯钱,这点能做什么?”
“王都督,就这些还是你才有的,换了别人来当松州都督府都督,老夫可是不给的。老夫虽然已经被从长安赶出来好多年了,但也听说过天子,皇后都很看重你,你嫌少能去天子,皇后那边告状诉苦,旁人可没这个本事!”
王文佐被李晋这番话说的哭笑不得,倒好似自己依仗天子恩幸欺压上官似的。只得向李晋拱手谢道:“多谢上官厚赐!”
离开了衙门,王文佐回到驿馆,准备在成都住上两日,逛逛两市,补充好前前往高海拔地区的必须之物再出发。毕竟成都便是当时西南第一大都会,市场里百物荟萃,如果自己错过了这里,有许多东西就没地方买了。
“姜五百斤,蒜五百斤,盐一百石,羊油七百斤,羊皮手套四百套,皮靴子四百双,帽子四百顶……”王恩策手拿毛笔,飞快的在纸上记录。
“主上,姜蒜盐用来吃的,那买这么多羊油作甚?也是用来吃的吗?”伊吉连博德问道。
“用来涂脸涂手的,当然也可以吃!”王文佐道:“松州那边地势高风大天冷,脸手若是不涂羊油,寒风一吹,都是一道道口子,疼都疼死了!冻的狠了,手指头,脚指头都没了,拉弓都拉不了,怎么打仗?对了,若有好的冻伤方子,用钱买来,多准备些!”
“这么冷?比虾夷地还冷?”伊吉连博德咋舌道。
“未必比虾夷地冷,但肯定比虾夷地高,越高的地方风就越大。再说你是世家子弟,即便是冬天也肯定是皮裘裹身,寻常士卒哪里能和你比?”
伊吉连博德被王文佐这番话说的无话可说,只能嘿嘿了两声。王恩策抄好了名单,便带人出去采购。那单子上各色货物有二三十种,量又大,到了傍晚时分,还有快一半没买完。店家赔笑道道:“公子,这单子上的货物这么多,店里调货也要时间。我们怎么赶也办不完,不如您留个地址姓名,明日我都凑齐了一同送到贵府上,这样您也轻松!”
“这些货物又不是你一家的,你能都办好?”王恩策问道。
“确实小人一家没有这么齐,但哪里有货,哪家的成色好,小可自然比公子您清楚,只要付一百贯的定金即可!”
王恩策听那人这么说,心中微动,他跟着王文佐也有些时日了,每日里都是做些寻常差使,丝毫没有王文佐“亲弟弟”的待遇。时日一久,他嘴上没说,心里却有几分积郁。这次又是这种辛苦差使,便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