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斥候声音一紧,喘不过气来。只见一个半尺长,利如剃刀的宽大箭头割断了半个脖子,喷出的鲜血溅了王朴半边脸。他手中的匕首滑落,面朝下扑倒在地,不动了。
王朴正在那儿,下意识的摸了把脸,手上满是温热的液体,他居然觉得自己一阵反胃,然后就剧烈的呕吐起来。
“你没受伤吧!”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王朴摇了摇头:“没有,我身上的血都是那个人的!”
“那就好!吐干净就没什么了!你这是第一次,下一次就没事了!”
王朴将胃里的东西吐干净了,然后站起身来,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是你,阿克敦?”
“对,今晚轮到我值下半夜的哨,刚刚过来时发现情况不对,就让莫尔根从正面,我从侧面绕到背后,把这几个贼人了结了,幸好你没有事!”
王朴看了看旁边,有一个瘦高的靺鞨少年正在死者的身上摸索,想必就是阿克敦口中的“莫尔根”了,他想起方才这两个靺鞨少年箭无虚发,宛如在白昼一般,惊道:“晚上你也能射的这么准?”
“有许多野兽都是晚上才出来,白天都躲在窝里睡觉的!”阿克敦笑道:“比如老虎、豹子、山猫、狼什么的,我们部落时常打到的!”
王朴正想出言感谢,一旁的莫尔根突然喊了一声,从那死者身上摸出一个东西来,阿克敦接了过来。
“这是腰牌!”王朴神色变得凝重起来:“这几个人是高句丽的斥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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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句丽人的斥候倒是活跃的很!”王文佐把弄了两下腰牌,丢到一旁:“你是说那三个斥候被殿前都的两个娃娃射杀了?”
“不错,高句丽狗贼摸黑拿下了两个我们的哨卒,正好遇到前来换岗的两个靺鞨兵,那两个靺鞨兵便寻机射杀了那三人,救下两名袍泽!”李波答道
“不错,能在夜里射杀敌人,救下自己人,着实不错!”王文佐笑道:“一人赏一匹绢!”
“那两个当值被俘的哨卒怎么处置?”
“那两个就教训一番,不做处置了!”
“遵命!”
待到李波离开军帐,王文佐回到地图旁,重新陷入思索之中。在战争中,双方都在竭力掩饰己方的动向,揣测打探对方的动向,但有些东西是无法掩饰的,比如斥候的活动频率,有经验的将领从敌方斥候的活动频率、活动范围就能分析出很多有价值的情报。王文佐小心翼翼的将这两天下属报告发现敌军斥候的出现地点一一在地图上标识出来,然后细看——答案呼之欲出,高句丽斥候八成以上的出现地点在自己与新罗人营地之间。
“逐个击破!”王文佐叹了口气:“看来我们和新罗人眼下的关系,就连高句丽人也看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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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壤城,大莫离支府。
“大莫离支,按照这些日子斥候获得情报分析,假如我们集中兵力进攻新罗人,唐人应该不会全力支援的!”高鸡舍道。
泉渊男建没有说话,他走到地图旁,目光凝视在代表着唐军和新罗军的两个木块上,半响之后问道:“高将军,说的详细些!”
“是!”高鸡舍点了点头:“新罗人与唐人一直保持着半日以上的路程,即便中间有河流或者别的障碍物,他们也没有缩小距离!”
“这会不会是一个故意设下的陷阱?”有人问道:“先引诱我们进攻唐人,而后新罗人则从背后给致命一击——半日路程很短!”
“是有这种可能,但前些日子我得到了这个!”高鸡舍将一叠书信从袖中取出,放在桌子上:“这些都是新罗人的密使送给我的,我相信收到信的应该不止我一个!”
泉渊男建拿起书信,抽出一封看了起来,刚刚看了两行,他的眉头立刻紧皱了起来,他盯着高鸡舍:“这信笺当真是新罗密使送给你的!”
“不错,可惜当时我没有把人扣下来!”高鸡舍答道。
“没扣下来是对的!”泉渊男建笑了起来:“高将军你做的很好,把你的计划都说出来吧!”
“在下的计划是这样的,首先把这些信笺让唐人拿到,这样一来唐人就会对新罗人起疑心。然后派出少量军队佯攻唐人,只要新罗人不出兵支援,那我们就可以用全力猛攻新罗人。唐人本来兵少,又肯定以为自己已经被孤立,被我军围攻,肯定不会出兵救援新罗人。而新罗人兵虽多,以为我军正在攻打唐人,怀着坐观成败的心思,仓促之下,必为我军所破!”
听到这里,众将都已经明白了过来,高鸡舍的这一计划实际上是一个非常巧妙的心理战术:
南路军中新罗人的数量远远超过唐军,但真正想打仗的却是唐军,新罗人的心态就颇为矛盾,他们并不想高句丽这么快灭亡,心思也主要在高句丽灭亡后如何争取起余部上,所以新罗人才会始终落在唐军后面半日路程。
而如果唐军将领得到新罗密使给高鸡舍的那些信笺,第一个反应肯定是被背叛的愤怒,旋即便是身陷重围的恐惧,毕竟如果身后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