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大石笑道:“二位在倭国时是深得天皇和中大兄皇子信重之人,去了大唐又成了王使君手下的红人。不像我们当初在倭国被人排挤打压,派到百济去当炮灰,到了大唐,也不及二位顺风顺水,只有羡慕的份!”
“羡慕的份?”伊吉连博德笑了起来:“为何这么说?”
“王使君要的是葛城的命,而中臣镰足是葛城的得力手下!”守君大石指了指定惠:“父子二人各处一方,左右逢源,相互扶持,无论哪边赢了都不吃亏,我们岂有不羡慕之理?”
“你——”定惠闻言大怒,右手已经按在腰间刀柄上,怒道:“贫僧上船之时,家父就已经说了,当效命祖上,父子便是陌路。你这般阴阳怪气,是何意思?”
“呵呵!”守君大石笑了起来:“你这是作甚?莫不是要杀我灭口?只可惜你有刀,我亦有刀!动起手来,谁死谁生倒也不一定!”说罢他和物部连熊也都按刀而立,一副剑拔弩张的样子。
“你们这是作甚?”
身后传来了贺拔雍的声音,四人回头一看,却是贺拔雍和元骜烈也上了甲板,赶忙敛衽下拜。贺拔雍冷笑了一声:“我也不管你们私下里有什么勾当,反正眼下在军中,若是违背军法,便依照军法行事!”
四人应了一声,灰溜溜的退了下去,贺拔雍冷哼了一声:“这几个倭人,平日里看不出来,怎么上船之后就和乌眼鸡一样,几句话就要拔刀子了,着实让人头疼!”
“平时他们又没什么来往,自然不会争吵!现在在一条船上,自然两看生厌!”元骜烈笑道:“再说照我看这也未必是坏事!”
“还不是坏事?”贺拔雍冷笑道:“敢情你是副将就不担责任是吧?要是打起来出了人命,三郎怪罪下来,咱俩一起吃鞭子,你也跑不了!”
元骜烈笑道:“贺拔,照我看三郎对于这些倭人私底下的事情也是心知肚明,否则何必又让我们把两批人都带来了?你想想,这可是人家的地盘,来了这里人家就是主,我们不过是客罢了,若是他们还抱成团,还能使唤的动?”
“不错!定然是如此!”贺拔雍看了元骜烈一眼:“居然连这些你都能想到,三日不见,当刮目相看呀!”
“嘿嘿!”元骜烈笑了两声:“三郎这趟从长安回来便是权知熊津都督府,倭国抚慰大使,这升官升的就和长了翅膀一样。他就算再念旧情,提携咱们几个旧兄弟,咱们也得自己用点心、争点气,要是烂泥扶不上墙,不但对不起三郎,也对不起咱们自己。”
“不错!”贺拔雍神色也变得严肃起来:“三郎念旧情自然是不必说了,这次自个儿去倭国打开了局面,让咱们当后继,自古以来哪有属官给上官当后继的道理?咱们若是把这些船人马妥妥的带到倭国,也没脸见三郎!”
“路上遇到风浪,还是折损了一条船,上百人,七八匹马!”元骜烈叹了口气。
“远渡重洋,只损失这么点已经算是不错了!”贺拔雍叹了口气,向身后望去,只见两条大型沙船正紧随其后,后面是更多大小不一的船只,乘着晚潮航行,排成一条松散的单行纵队,向后绵延了数里,看着那些船帆,贺拔雍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贺拔,还有件事情,你听说了吗?”元骜烈突然压低声音,靠了过来。
“啥事?”
“就是三郎派回来那条船!听说舱底装满了金银,还有各种皮裘,底舱塞得满满当当的!”元骜烈笑道。
“有这等事?你从哪里知道的?”贺拔雍的眉头皱了起来。
“一点风声,一点风声!”元骜烈笑道:“按这么说,这倭国可比百济富饶多了,老崔跟着三郎先到肯定得了不少好处!”
贺拔雍扫了元骜烈一眼,冷笑道:“你这家伙,总是听风就是雨的,一点风声也敢乱说,真是不要脑袋了!”
“我这可不是胡说!”元骜烈笑道:“几个水手和押船的军士都有说了,而且船到后当天晚上,沈法僧和桑丘两人亲自带人押送了好几辆大车运回了府邸,啥事要他们两个一起去?”
贺拔雍没有说话,王文佐离开百济时,将手中的兵权交给了沈法僧,而桑丘的身份虽然不高,但是王文佐的私奴兼管家,这两个人一起深夜带人去码头押货,多半是王文佐的私人财物。
“如何,我猜的不错吧?”元骜烈见贺拔雍没说话,笑道。
“对也好,错也好,这都不是我们该问的!”贺拔雍冷声道:“三郎是什么人你我都知道,他岂是贪爱私财的人?只不过这些事情敏感的很,知道的人太多会惹来麻烦罢了。今日这事我只当你没说过,你也后也不要再提!”
元骜烈被抢白了一番,心中也有些不快:“你说的这些我岂不知道?若非是自家老兄弟,我也不会与你说。你若是不想听,莪以后不说便是!”
这时桅杆上突然传来一声惊呼:“有船,有船过来了!”
瞭望手的喊声让两人立刻将方才的争执抛诸脑后,贺拔雍道:“快,快吹响号角,让所有人戒备。没有我的命令,不许妄发一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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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天王寺。
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