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带了下去,只留下一串抱怨声。
“陛下!”副将的声音打破了中大兄的好心情:“粮仓和船厂都被烧掉了,末将已经派人去补救了,但据说被破坏的很严重,恐怕能救回来的不多!”
“我知道了!”中大兄点了点头:“这确实是不小的麻烦,看来琦玉学会了很多,我会写信告诉周围的郡国,尽快送些粮食来!”
“恐怕来不及了!”副将低声道:“在您的旗下至少有三万人,周围郡国的粮食运来飞鸟京至少要半个月,那个时候早就断粮了,我建议向京城的居民征粮!”
“不行!”中大兄毫不犹豫的拒绝了部下的建议:“京城有粮食的要么是皇族贵族,要么是神社佛寺,向他们征收粮食肯定会惹出大乱子的!”
“不!我听说逆党在烧粮仓之前先向外放了几天粮,只要是京城居民,想拿多少粮食就拿走多少粮食!现在京城即便是普通百姓手里也有很多粮食,我们完全可以把这些粮食征收上来!”
“烧仓之前先放粮?这可不像是琦玉能想出来的办法!”中大兄皱起了眉头:“难道是那个唐国使臣,他这么做是为了什么呢?我明白了——”
“怎么了?这里有什么奥秘吗?”副将好奇的问道。
“很简单,他想要挑起我和京城人的矛盾,迫使我退出京城!”
“这怎么可能?”副将笑了起来:“您执政二十余年,京城人都深蒙您的恩惠,又怎么会反对您登基为王?”
“你还是不明白!”中大兄摇了摇头:“你立刻派一支分队,去占领难波津,我有一种不详的预感,事情只怕没有这么简单!”
第二天傍晚,中大兄的不详预感就得到了印证,被派去占领难波津的分队遭遇了抵抗,两条“巨船”撞翻了他们乘坐的竹筏和舢板,并向水面上的幸存者射箭,而且根据当地居民的口供,不久前难波津上的守军就已经封锁了河道,将列国转运贡赋粮食的船只都赶到难波津的码头停泊,或者驱赶回去,河面上已经有些时日没有前往飞鸟京的船只了。
“该死,果然是这样!一定是那个唐国使臣想出来的鬼主意!”中大兄愤怒的将桌面上的笔墨扫落于地,就好像一股狂风扫过整个桌面,军官们面面相觑,屏住呼吸,无人敢于直面王者的愤怒。
“陛下!”
几分钟后,副将终于确认中大兄的怒气已经发泄了不少,方才小心翼翼的问道:“您方才说这是唐人使臣的主意,这是因为——”
“因为琦玉只是个有点狡猾的小女人,她并不懂得什么是真正的军国大事!”中大兄吐出一口长气,强压下胸中的怒气,决定把自己现在的危险处境讲解给部下们听听:“我们现在已经陷入了唐人使臣编织的一个大圈套,我们现在的处境非常危险!非常危险!”
“我还是不太明白,我们不是刚刚占领了京师,这明明是大胜一场呀!”副将疑惑的问道。
“对,这就是这个圈套最危险的地方!”中大兄露出一丝苦笑:“首先在我的麾下有一支大军,而军队越庞大,每天吃掉的粮食就越多。而京城的粮仓已经被烧毁了,而他又控制了难波津,控制了各国向京师运输粮食最主要的渠道。”
“我们可以征收粮食呀!他不是预先向民间释放了许多粮食吗?”副将问道。
“这就是这个圈套的恶毒之处!你觉得换了你,在这个时候会情愿把粮食交出来吗?”
军官们面面相觑,有人道:“当然不情愿,但莪们有三万大军,他们不情愿也得交呀!”
“我们是有三万人,但是这些人绝大部分都是临时投靠我的,抵达京城之后,我也就失去了对他们的大部分控制了!”中大兄道:“你觉得如果开始征收粮食的话,他们会只向普通百姓征粮,放过神社、寺庙、和其他大贵族吗?”
军官们摇了摇头,他们都清楚中大兄手中的军队乃是临时投奔而来的,没有名册、没有军饷、甚至没有寻常的编制,唯一能将他们维系在中大兄旗下的是获得官身,确保自己土地的渴望。中大兄对这样的军队控制力是很有限的,如果只是打仗还好,如果是征收粮食,他们是不会区分普通百姓和神社寺院高门大户的,他们更可能乘机抢上一笔。其结果自然是飞鸟京的神社寺庙皇族大户们把这笔账记在中大兄头上,调过头与琦玉暗通款曲,失去了这些人的支持,中大兄不要说当天皇,连在奈良盆地都待不下去。
“如果到了那一步,我们就会沦为逆党!”中大兄神色阴冷:“你们现在明白了吧?唐国使臣这是把我的军队变成刺进我胸口的刀,何其阴毒!”
“陛下,难道没有别的办法吗?”
“别的办法?”中大兄摇了摇头:“唯一的办法就是攻下难波津,打通列国通往飞鸟京的水路。奈良盆地三面环山,一面临海,好处是利于坚守,坏处就是若要运粮,陆路十分崎岖!一石粮食从近江出运,到了飞鸟只剩下不到两斗,其余的都被民夫在路上吃掉了!”
“那明天就开始攻打吧!”一名军官笑道:“只要能打赢,一切就都不是问题了!”
“对,能打赢就行了!”
“就是,我们有三万人,而且士气高涨,逆党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