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贼人有多少?”
“至少有两百人,当时时间很紧迫,战场上还有一些首级没有割取!”
“这件事情你不许和除我之外的任何人说,同行的军士,立刻调离任存城,去荒僻处驻扎!”鬼室福信的声音有种没有生命的特质,就好像两块金属在撞击。
“末将明白!”
“好了,你先退下吧!”
随着房门在身后合拢,鬼室福信终于无需在压抑自己的感情,斫刀从鞘中喷出,将床旁的凭几砍作两段。
“扶余丰璋,想不到你竟然一点都不念阿芸的情分,勾结倭人来暗害我!好,你不仁我也不义!那时莫要怪我!”
周留城。
鬼室芸在前厅找到扶余丰璋,发现他正在和扶余忠胜交谈,两人的侍卫正在懒洋洋的看着庭院中操练的新兵,脸上挂着嘲讽的笑容,饶有兴致的看着老兵们对着那些菜鸟大声咆哮。
“夫君!”鬼室芸撩起长袍的前摆,这样能让她臃肿的身材走的快点:“我有要紧事要和您说!”
“原来是嫂夫人,那我就先退下了!”扶余忠胜向鬼室芸躬身行礼,后退了两步,让开了位置。
“无妨,忠胜你先到阳台那儿,我待会再来找你!”扶余丰璋向自己的兄弟点了点头,转身扶住鬼室芸的手肘,笑道:“你现在身子日益重了,有什么事你让人叫我去你那儿就好了,何必自己过来?”
“任存城刚刚派人来,说阿兄三日前从马背上摔落,昏迷不醒!”鬼室芸话语急促。
“什么?”扶余丰璋愣住了,片刻后才反应了过来:“怎么会这样?国相的骑术不是很好的吗?”
“听信使说那天遇到一只白鹿,兄长追入林中,被一根树枝扫到,从马背上摔下来了!”
“怎么会这样!”扶余丰璋跌足叹道:“国相受伤,如折我一臂呀!难道是天不佑我百济吗?”
鬼室芸见扶余丰璋这样,心中也有些感动,暗想夫君的确是个淳厚之人,即便这些日子与兄长有些支吾,但得知自己兄长从马上跌落,便这般模样,看来终归是血浓于水,两人又是姻亲,关键时候便看出来了。
“夫君,阿兄这般模样,我想去任存城探望,下午就出发!”
“那怎么行!”扶余丰璋微怒道:“任存城是在山上,地势险峻,你现在这个样子怎么去?万一有個好歹,动了胎气,怎么得了?”
“阿兄这样子了,我怎么能不去探望!”
“你留在周留静养,我代你去便是了!”
“夫君你要去任存城?”鬼室芸惊讶的看着丈夫,她很清楚扶余丰璋在周留城有多忙:“可,可是周留城中军务繁忙,你走的开吗?”
“快马的话往返也就四五天时间,倒也无妨!”扶余丰璋笑道:“再说令兄身为国相,实乃国之肺腑,身体有恙我前去探望也是国事!阿芸,这些日子我的确在有些事情上与令兄有矛盾,但终归我们还是一家人!你把一切都交给我,留在周留城静养便是!”
“嗯!”听到扶余丰璋“终归我们还是一家人”的话,鬼室芸心中一阵甜蜜,她垂首点头,将一切都交给丈夫处置。
扶余丰璋柔声抚慰,用任何妻子都无法挑剔的礼仪将鬼室芸送回卧室,然后飞快的回到大厅,对扶余忠胜道:“阿弟,天命在我,鬼室福信从马背上摔下来,昏迷不醒。你马上准备一下,我们立刻出发!”
“立刻出发?去干什么?”
“自然是去任存城,探望我那位大舅子呀!”扶余丰璋脸上已经笑开了花:“然后让他居家静养,由你接替他统辖各部,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呀。”
“这个消息确定?”扶余忠胜却没有扶余丰璋那么高兴:“我怎么觉得太突然了?”
“是阿芸刚刚告诉我的,莪刚刚已经问过了,的确是从任存城来的信使带来的消息!那家伙追白鹿入林,不小心被树枝扫到,从马上跌下来,这种事情如何不突然!”
“阿兄,我觉得事情没有这么简单!”扶余忠胜摇了摇头:“你和国相关系这么僵,唐人又要撤兵了,然后他就突然从马背上掉下来摔伤了,将兵权拱手相让,你不觉得这一切也太凑巧了吗?”
“你这么说也有道理,可我看阿芸的样子也不像是撒谎!”
“若我是国相打算骗你,肯定会连妹妹一起瞒过去的!”
“那国相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呢?”
“引你去任存城夺兵权,而后把你杀了或者囚禁起来,唐军一撤,百济国岂不就是他鬼室福信的天下了?”
“确实有这种可能!”扶余丰璋点了点头,扶余忠胜的理由不言自明,硬币都是有两面的,既然自己会乘鬼室福信落马昏迷来夺取兵权,那鬼室福信自然也有可能借机引诱自己前往然后囚杀夺权。
归根结底,唐军一旦离开,原先复国军内部被压制的矛盾就会爆发出来,区别无非是谁先动手罢了。
“那你有什么万全之策吗?”
“有,兄长您领兵在后,让我代兄长去任存城便是!”
“你去任存?”
“不错,国相的目标是兄长您,杀我无用,所以我性命无虞。而我带王命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