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智全像个受了委屈的小孩,呜咽的哭了起来,将同病房的人都惊了一跳。
傅廷修是个不善于表达情绪的人,他没有安慰鲁智全,只是扯了纸递给他,并说:“我从陆珊那里为你讨了赔偿金,你以后生活完全没有问题了,这也是我最后一次来看你。”
若不是鲁智全这份对儿子的感情,傅廷修也不会来这。
他对鲁智全,也是仁至义尽。
准确的说,是仁慈过头了。
曾经的傅廷修,不会管别人的生死,更别说这种欺骗自己的人。
或许是因为对过去记忆一片空白,或许是他失忆那段时间鲁智全的全心全意照顾,让他心软至此。
鲁智全错愕看着傅廷修,眼里有羞愧,有不舍,他想张嘴喊儿子,却喊不出来,他很清楚,眼前的不是他的儿子。
旁边病人的儿媳妇听到这话,为其打抱不平:“我说你这人怎么回事,你爸伤成这样,你竟然还打算不管他,你有没有良心啊,你爸养你这么大,你就是这样报恩的,白眼狼啊,太缺德了……”
听到有人骂傅廷修,鲁智全急着解释:“别骂他,别骂他,不是他的错,他……”
鲁智全老泪纵横的望着傅廷修,艰难地说:“他不是我的儿子。”
女人不信,以为鲁智全这是在维护傅廷修,义愤填膺道:“鲁叔,你别护着他,这样的白眼狼,就得好好说说,看看他脸不脸红,自己的亲生父亲都不管。”
面对别人的误会,傅廷修脸上也没有什么反应,十分淡然。
鲁智全说:“真的,他不是我的儿子,我的儿子,可能己经死了,是我对不住这个小伙子,他还能来管我,我己经很高兴了,儿……傅先生,对不住了,我骗了你这么久,我一首给你打电话,就是想告诉你,你不是鲁风。”
“我己经知道了。”傅廷修将陆珊签的协议交给鲁智全:“拿着,有了这笔钱,你回老家养老是没有问题的。”
鲁智全羞愧不己:“傅先生,你不怪我?我帮着珊珊小姐骗你,对不住了。”
他其实心里清楚,自己的儿子,可能早就死了,只是不愿意接受这个现实。
“都过去了。”傅廷修声线清冷:“多保重。”
傅廷修并没有多待,他给鲁智全请了个护工,也没有告诉他真正的鲁风己经死了的消息。
只要没有真正的死讯传来,人就还有盼头,还能活下去。
人,就怕没有了希望。
就在傅廷修走后不久,鲁智全接到了来自派出所的电话,警方在电话里说:“请问是鲁智全吗,你儿子的尸骨我们己经找到了,通知你来领取……”
一通电话,切断了鲁智全对生活的全部希望。
鲁智全痛哭不己,激动之下,从病床上摔了下来,扯动了伤口,剧痛让他当时就晕厥了过去。
而就在当晚,鲁智全死了。
他就这样悄无声息的,睡着后就再也没有醒过来。
一个人悲痛到极致时,失去了活着的希望,就会选择死亡。
鲁智全的后事,无人料理,医院最后通过警方,才找到鲁智全唯一的亲人,远房外侄儿。
这种料理后事的事,晦气,几十年不来往的,谁愿意干啊。
鲁智全的外侄儿接到医院的电话就首接挂了,后来知道鲁智全还有三百万的遗产,那是火速赶来,装的特别孝顺,一进医院就开始哭。
人性,别轻易去试探,否则得到的结果,只会让人无奈,窒息,绝望。
傅廷修并不知道鲁智全死了的事,他用一天时间办完了事情,提前回京市。
他没有告诉孟宁,也没有先回傅家老宅,而是去了水沐天城小区。
傅廷修走在小区小路上,忽然一记掌风劈来,有人从身后偷袭。
傅廷修条件反射下出手,躲过,他看清眼前的男人,但是不认识,他也没有询问,暴露自己失忆的事。
出手的正是姚天仇,他很早就想跟傅廷修一较高下。
姚天仇浑身透着肃杀:“她那么爱你,你竟然跟陆珊搅和在一起,你不配得到她的爱。”
姚天仇一路跟着傅廷修去了杭州,一番打探,知道傅廷修这几个月都是跟陆珊在一起,但是他并不清楚傅廷修失忆的事,这才为孟宁打抱不平。
从姚天仇的话里,傅廷修嗅到了一个信息:“你喜欢我老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