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黄哲、安影和梁素到了听风阁。这是间二楼的房间,后头是幽静的小曲河,不似其他房间对面也是几层的房子,不小心还能看见对面屋子的人梳头换衣。
梁素边看边赞叹道:“你瞧瞧这四角的插花,瞧瞧这剔红的盘子,瞧瞧这狻猊的香炉子,啧啧,销金窟啊。”
“要不等下也去其他几间看看,反正来都来了。”梁素东看看西看看。
“不过说实话,这画儿是整个房间最差的东西了。”梁素看着房里的挂画,叹气道:“红筱儿的画比梅娘也好不了多少。你说程大人放着上官茹不要,偏偏点了红筱儿,这品味。你说他爱画吧,这么差的画也能入眼,哎。”
安影歪头看了那幅挂着的山水图,她问苏黄哲:“苏大人,这画真这么差?”
“嗯,谈不上什么画技,就普通而已。”苏黄哲回道。
一直在东看看西摸摸的梁素突然发现了什么,喊道:“你们到这里看看。以前就听说这种屋子后头有其他通道,给贵客用。这样走进离开都没人发现。没想到还真有呢。”
顺着梁素的手,安影和苏黄哲看见后间的地板上被梁素掀开了一块,里头是楼梯。
陪同的袁翼说道:“这是以前留下。其他几间都撤掉了楼梯。这种楼梯又窄又不好用,没哪个来的贵客会走这个。”
安影蹲下身子查看了里头的楼梯,发现薄薄的灰尘,看来不是许久不用的样子,她回头和苏黄哲示意。
苏黄哲点点头,说道:“袁寺丞,你再不说实话,我就叫人把这里从上到下搜一遍?你看?”
袁翼镇静地摸抹平衣袖上的褶子,轻声道:“刚刚下官想起来了。程侍郎第一次来就看到了这里的通道,还问我了这通道通向哪里。我就说从这里出去,就是颐和街背面。”
“后来我有一次看到过程大人从后头上了通道。你也知道,这种事情,我们是不能多问的。其实颐和街后面也没什么东西,我猜程大人就是出去透透气而已。”
梁素一脸兴奋,他蹭蹭沿着通道走了出去,边走还边说着:“你们这破案子真是有意思。要不我将来也来刑部做事?”
三人走出通道,面面相觑。真的就如袁翼所说,通道出来就是普通的街道,往前走就是热闹的大街。
安影很是奇怪,难道程大人真的就是下楼透透气吗?那为什么不直接走前门呢?
安影看着旁边沉思的苏黄哲,问道:“大人可有什么发现?”
梁素东看看西看看,发现不过就是条普通的街道,有些不耐烦地说道:“我们还是回教坊司再看看?还有好几个房间没看呢。”
苏黄哲说道:“我们去旁边几家铺子问问。既然程大人每月休沐日来半天,肯定是去固定的地方。铺子里的人肯定会有印象。”
这时候还在东张西望的梁素突然说道:“哎呀,不用问了,我知道他去哪里了。哎,你们幸好今天带了我来,不然你们可就好一顿找。今日你们就该带着我。”
安影和苏黄哲都看着他,只见他指着一间关门的宅子说道:“程大人必定来这里了。”
“为什么?”安影和苏黄哲都不明白。
梁素指了指那间屋子道:“那是我家药铺的后门。而且我知道他为什么来这里。来,跟我从前面走。”
梁素边走边说道:“在我们家的时候,我爹和我爷爷说话都是斟酌又斟酌,你们也知道给贵人看病,说轻了说重了,都是要命的。”
“你拿来的方子是陈谦开的。我一眼看出来,我爹和我爷爷肯定也看出来了。陈谦擅长内科,消渴症算是他看家本事。陈谦和我们不算太熟,他师从仲景,不像李防御是我爷爷的徒弟,我爷爷能直接说,”
“方子其实没问题。可奇怪的是程大人的药方里有五子衍中丸。”
苏黄哲不解道:“奇怪在何处?”
“苏大人,这是我家出的独门药丸。我当时就说了,用了这药,人应该是不行了。可陈谦记录的医案里,程大人还是轻症最多到中症而已。而且既然已经找陈谦看病了,吃不吃这个丸子意义不大,陈谦自己开汤药也是可以的。”
“这说明什么?”安影还是不大明白。
梁素没好气地指着安影说道:“苏大人,你们刑部干活的人都这么笨吗?要不等我考完试也去你们刑部吧?我瞧着我比她强多了。”
安影气得无语,这跳跃的思维,很难跟好不好!
三人说着已经到了前门大门,梁素进去喊道:“天枢,天枢,你在吗?”
一个穿着白袍的男子出来,“小少爷,你今日来作甚?”
“天枢,我问你,每月一日,十日还有二十日的下午,可有一个男子专门来看消渴症?还买了一些五子衍中丸?”
天枢看了看旁边站着的安影和苏黄哲,不明白什么事,点点头道:“确实有个男子来,也买过五子衍中丸。他病的不轻了,每次来还带着陈谦大夫开过的方子,都是配合着吃。”
“他病的很严重吗?可是伤到性命?”安影和苏黄哲对视一眼,急忙问道。
天枢看了看梁素,“这个病人保养的还行,活个三五载没问题。小少爷认识这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