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收下了报告,并且表示会让成员们执行后,他觉得这些都值得了。
做这些当然不是因为秋庭跃无私奉献。
他隐隐觉得针对性分析可以提高自己在球场上的临时反应能力,分析的样本越多,临场判断就越快越精准。唯一美中不足的是,这个社团的水平平均而言都比较低,作为样本的参考价值不大,秋庭跃有时候感觉自己更像是在扶贫。
而相应的训练计划对秋庭跃来说有更大的意义——大概每个孩子都曾幻想过自己长大后独当一面的样子,现在秋庭跃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向自己所憧憬的目标靠拢。
秋庭末鸣。
秋庭跃见过太多次他爸爸作为教练时候的模样。
秋庭跃伏在书桌上书写训练计划时,总觉得自己在玩一种很新奇的cosplay,而cos的对象是他亲爹。
不过,这个社团给秋庭跃的感觉很奇怪,每个人明明都好像在努力打排球,但是水平总是上不去,而且有时候一些低级错误会反反复复地犯。
又一球被主攻手扣飞过后,秋庭跃看着他略微懊恼的样子小声提醒:“扣球的时候手腕不用动这么多,更多的时候用大臂带动小臂就……”
主攻手打断了他的话:“谢谢秋庭前辈,我知道了。”
秋庭跃顿了顿,“直接叫我秋庭就好,不用这么麻烦。”
主攻手没有听他的话,笑的有些勉强:“秋庭前辈,我有些累,能不能先去休息一会。”
秋庭跃看他确实有些心神不定的样子,不适合训练。
“好的。”
此时此刻秋庭跃只直觉周围人的态度有些奇怪,并不知道社团的人已经在背后如何议论他了。
“就他事情多。”
“随便打打应付一下教练和部长不就行了?他这么装是给谁看?”
“真把自己当回事了。”
“听说那个训练计划是他给部长的。”
“我问过部长了,他本来不同意的,但是都是秋庭坚持,才让我们执行的。”
“这一天天的累死了,多了这么多训练了都是他害的。”
“部长凭什么听他的!”
“是不是他拿退出社团威胁部长?”
“哪里来的消息?”
“永濑前辈告诉我的,他说秋庭在之前的学校里就被整个社团围着转,估计习惯了。”
“真的假的?”
“他的性格也太恶劣了,宫野经理招他进来就是个错误。”
“宫野前辈之前已经和我道过歉了,说都是他识人不清,害得我们现在被秋庭差使。”
“这也不是宫野前辈的错。”
这些事,秋庭跃一概不知,他要兼顾课业和俱乐部的训练,抽空再去社团扶贫,每一天都很忙,忙得没空去在意社团成员们的别扭的态度。
对他来说,排球社团更像是一份工作。
于是这些话语就在他不知情地地方肆意发酵,潜藏在众人心底的恶意不断膨胀,像病毒一般传染滋生,直到有一天,兜不住的恶意会决堤,从心口轻泻而出,然后从阴暗的角落蔓延到阳光下,被人所真正看见。
……
秋庭跃是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遭到霸凌了。
第一次直观感受到,是他某天来到学校,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看到了自己的桌面被人用蜡笔用力涂抹上了凌乱的黑色线条,还用留下了红色的鬼脸和恶毒咒骂。
秋庭跃:“……”
他很快联想到了这几天莫名砸到背上的纸团,还有不翼而飞的文具,原本只当是同学传纸条时候的误伤,以及自己粗心大意的损失。现在看,居然是被周围人针对了。
很恶毒,但是也很幼稚的手段。
而且坏得很经典。
秋庭跃看了看蜡笔的粗细和笔划的走向,摸了摸蜡笔痕迹,指尖留下的是细腻的触感,他很快锁定了一个人。
“一之濑加奈。”秋庭跃的目光注视着坐在他前面的女孩的背影,女孩有瘦削的肩和一头披散的黑发,印象里她是个沉默寡言的文静女生,喜欢画画,没想到会做出这种事。加奈听到他的话语背脊一僵,秋庭跃不由得对霸凌者的胆小感到好笑。“我认识你的笔迹,我也知道班上用这种质地细腻的蜡笔的人不多。”
加奈没有回头,但是秋庭跃知道她听得到。
“蜡笔是用来画画的。做这种拙劣的事,不觉得可惜吗?”
蜡笔的痕迹粗重,布满了几乎整张桌面,笔痕拐弯处甚至有断裂堆积的蜡泥,不用想也知道,一张桌子画完,那支蜡笔也毁了。
秋庭跃检查了,除了桌面那明晃晃的恶意,其他地方没有损失。而桌子是公共物品,再怎么折腾换一张就行,对他来说无甚损失,但霸凌者是实打实地损失了自己的蜡笔,他隐隐感到其中有些怪异。
这么一丝怪异的感觉让他暂时按兵不动,霸凌者却将其视为软弱。
于是两日后,他们的手段升级了。
中午吃完饭回到教室,秋庭跃发现自己已经写好的作业连同课本一起全都不见,书桌里只留下了一张写着歪歪扭扭字迹的纸片:“放学后,来后校门旧楼北侧。”
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