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安,只说在贾母处问好便是。
毕竟时下于男女大防上虽说不如前朝严谨,然来去都要进出仪门,除非长辈带着,否则也是不被允许的。且女儿家娇贵,也是体恤怜下的意思。
故此,为避免冲撞,除了年节时候的大日子,迎春她们向来都是只去王夫人处问安便罢了。就连王熙凤这个大房奶奶都不必日日过去问安,只在各人心意而已。
“给老爷请安,老爷身体安好。女儿不孝,未能在老爷身边侍候,深感羞愧。”
许久不来请安,迎春自是要行大礼的。
贾赦不是磋磨孩子的人,便叫了起。
“你在老太太那里可还好?”
虽是自己亲闺女,只这些年也没见过几面,两人也实在不熟。贾赦看着半大的闺女,尴尬的摸了摸鼻子,好歹记着自己是长辈,于是便干巴巴地问。
“老太太慈爱,向来喜欢姐妹们一处伴着说笑,都极好的,多谢老爷记挂。”
老太太最喜欢的便是宝玉,其次便是黛玉,至于迎春她们,众所周知,老太太喜欢伶俐的女孩儿,自然是性子好又能说会笑的姑娘更得老太太青眼一些。
如迎春这般“闷葫芦”一般的姑娘,只不过在老太太那里有个性子不讨喜的映象罢了,特意照顾,那自然是没有的。
这些贾赦也知道,只是他以为到底是亲孙女,该是有些不一样的,如今看来倒是自己过于想当然了。
也是,老太太自来对自己便不如老二,自己的孩子不如老二家得脸也是正常。贾赦本就与贾母有些子隔阂,这会子更是左了,心中越发气闷,也不管面前是谁,当下便冷冷一笑。
见迎春诺诺地坐在这里,也没有什么好声气,便直接问她:“既然在那边不如意,你可愿回来?”
迎春与贾赦到底不熟悉,见贾赦突然生气,还只当贾赦不喜自己不敬贾母,便有些无措。
她性子懦弱些,又经过一世,便不如真正女孩儿那般纯粹。虽说她是一定要回来的,但如今得了贾赦不喜,便是拼着得罪贾母回来,也是尴尬,想来便是邢夫人也不敢再有什么想法了吧。
迎春不由有些灰心,还是太过急于求成了!
她有些沮丧地抬眼看向邢夫人,却见邢夫人温和地看着自己,鼓励的朝自己点点头。
邢夫人不同于迎春,颇为了解贾赦,知道他是对贾母和二房有不满,波及了迎春。
邢夫人笃定的神情却叫迎春愣了愣,看着邢夫人难得柔和的眉眼,到底咬咬牙,站了起来,直白道:“女儿不孝,未能在老爷太太身边侍候,心内不安。如今老爷太太身边也未有个贴心人,还请老爷允许女儿在身边尽孝。”
女儿愿意回来,贾赦自然高兴,比贾琏那个白眼狼强得多了。
瞥了一眼激动的邢夫人,贾赦并未松口。他怕孩子年幼,只是在贾母处一时得不到关注才有这样的想法,到底还是要将其中的利害与孩子分说清楚才是。
“老太太见多识广,你能得老太太教养,是你的造化。当时也是考虑到这些,才将你送到荣庆堂,你且看你大姐姐便知道。跟着老太太,于你以后也更有利。”
大姑娘元春认真算来只是一个五品小官的嫡女,论理便是进宫也是小选进去做个普通宫女罢了。
只因自小在老太太膝下教养,这才能进宫做了女史,还被特许可以带一个贴身的丫头服侍,不必从一个小宫女开始熬。这便是得了老太太教养的好处了。
只是如今贾府已经日薄西山,便是有个好听的名头又能如何?
不说贾母年岁在那里放着,便是贾母长寿,娘家得力,自己同娘家人不甚亲近,将来婚嫁的时候,难道贾母还会因为自己认真考察男方的家世人品吗?不过是得个面上光的亲事罢了。
且看上辈子的自己就知道。
迎春吃过这样的大亏,甚至为此送了命,如今自是不会重蹈覆辙。且邢夫人虽不是勋贵世家出来的女子,但到底是一品的诰命夫人,又正值壮年,不管是眼前还是长远来看,都比在荣庆堂好多了。
再者老太太年纪大了,精力不济,说是教养,也不过是将迎春姐妹拘在身边说笑罢了,实在不必为了一个好听的名头搭上自己的一生。
迎春早已将这些思虑清楚,见贾赦这般问,也知他是为自己前程考虑,便郑重向贾赦行了一礼,认真道:
“府中老太太与二太太都有儿女承欢膝下,只有老爷太太膝下荒凉。嫂子要帮着二房管家,不能常带着咱们大姐儿过来,让老爷太太尽享天伦,女儿无事,更应该侍奉在老爷太太身边,聊以慰藉。还望老爷太太成全。”
贾赦却还是不放心,“你好生考虑清楚,莫怕。”
他也不看邢夫人,直接道:“你太太既允了你嫡女的名分,你便是不回来,也是作数的,只说你自己的想法便是。”
嫡女!
顾不得震惊,迎春忙抬头去看,见邢夫人面上僵了僵,又很快恢复,却没有讶异之色。见迎春看来,还冲她点点头,“迎丫头放心,只随你心意来,无需有顾虑。”
压下心中繁复的思绪,迎春还是坚称要回东院承欢膝下,贾赦见她面上果无勉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