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说到这里的时候,眼珠子都瞪了出来:
“我们村虽然小,但也有一八十四个人啊!
它就那么躺在路中间,进出村子的人差点没被吓死!”
我听到老头准确地报出村里的人口,心里对他的印象也有了一点改观。
老头又告诉我们,朱家的祖宗躺在路中间后,朱家的人来看过一次。
朱家的人给他们祖宗,搭了一个简易的木棚。
后来又临时买了几块木板,就地拼了一个棺材把那位祖宗放进去。
老头说着抽了一口烟,又补充道:
“也不算放进去,我当时就站在旁边看着。
那祖宗就像是焊丝在地上一样,抬不起来也撬不起来。
朱家的人没办法,就用木板把那祖宗框在里面,临了还拼了一个盖子盖上。”
老头说完,许爱娇就出声问:
“他们有没有用钉子,把盖子钉起来?”
老头没有一丝迟疑地回答:
“没钉!光是盖了个盖,人就走了。
当时他们是说,第二天在想办法一定把那祖宗接走。
结果还没到第二天,那祖宗就自己走了!”
老头说,当天夜里就听见村子里的狗惨叫,还有人的尖叫声。
那叫声实在太凄惨了,活人光是听见那叫声都会被吓得尿裤子,更何况当时又是大半夜。
老头说到这里的时候,表情十分认真。
那样子,好像他真的见过被吓得尿裤子的人。
总之,那天夜里村里没一个人敢出门。
等第二天天一亮,老头赶过去看的时候,夜里惨叫的人已经死了。
死的人是村里的寡妇,李家佳。
李家佳死在自家院子的大门口。
瘆人的是,朱家的那位祖宗当时就站在,李家的正屋门口。
老头说:
“我看见李寡妇死的样子,汗毛都被吓得立了起来!
结果一抬头,就看见那祖宗笔直地站在那里!”
他当时被吓得转头就跑,等叫着一众青壮年去李寡妇家的时候,两具尸体都不见了!
除了院子正门口的血迹,和大门敞开的正屋,李家什么都没有。
李家佳和朱家的祖宗都消失了。
老头喝了一口茶,问许爱娇:
“妮子,要不我先带你们去看看朱家搭的小木棚,然后在带你们去李寡妇家看看?
我那天,真的看见了李寡妇的尸体和朱家的祖宗。
可是村里的人都不信我,还说我有病。”
老头说话的语气里,透出一股他自己也没察觉到不确定。
即使,他十分肯定地说“李寡妇的尸体”。
许爱娇似乎也留意到老头说的话不对劲,她出声说:
“李寡妇都死了,我们三个外人去人家里不好吧。”
老头摇了摇头,说:
“李寡妇没死。”
许爱娇愣了一下,说:
“您不是都说,看见李寡妇的尸体了吗?
怎么现在又说,李寡妇没死?”
老头也皱了眉毛,疑惑地说:
“是啊,我确实看见她瞪着眼睛躺在地上。
她肚子里的肠子都让人翻出来了,血流得到处都是!
那种样子想不死都难啊!
可是第二天我就看见,李寡妇在村头和其他人聊着天嗑瓜子!”
老头说到这里的时候,脸色白得吓人,额头上也出了一层薄汗。
这样子显然是回忆起什么恐怖的事情。
看老头说的是真的。
可这也太奇怪了,死了的人怎么可能还跟活人一样?
想到这里,我出声问:
“后来呢?
李寡妇到底死了没?朱家的祖宗又去哪儿了?”
老头的脸色十分不好,他看了我一眼,抽了一口烟,说:
“等我缓缓。”
随后,屋子里就突然安静了下来。
陶佑斯也没在说梦话,就在我以为他已经睡熟的时候,他突然出声说:
“狗哥,这里是哪儿啊?”
我偏过头,说:
“你醒了?”
陶佑斯回答:
“醒了。”
我把陶佑斯放在地上后,咬着牙活动看一下自己僵硬的肩膀,和发麻的手臂。
进屋后,老头的态度一直不怎么好,我当心冒犯到他,就一直背着陶佑斯站在一旁。
还好这小子没一觉睡到大中午,不然我这手就真的要废了。
陶佑斯站在地上,揉了揉自己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