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利民听见我说扎纸匠的忌讳,眼神突然就变了。
他厉声问道:
“你刚才说什么忌讳?!”
我攥紧了拳头,想也没想,就回答道:
“纸人不画活人脸,点睛不见正主面!”
这条忌讳是邪祟在路上说的,它还说了其他的事情,但我一时记不起来了。
我把这条忌讳说出来,之后王利民的脸色就变了。
他冷着脸,问我:
“这个忌讳是谁告诉你的?”
我干脆把今晚发生的事情,都讲了一遍给王利民听。
王利民听完后,脸色越发阴沉。
他点了根烟,一言不发地走到当铺门口。
因为他是背对着我的,所以我看不到他的脸色,当铺里一时静得出奇。
我回头看着布局成就的当铺,心里涌起了一种深深的无力感。
眼下除去纸人,我身边还跟着不少邪祟。
河神,守庙人老太太,王喆,红嫁衣邪祟,还有失踪的王玲和白猫。
南城耿家寺庙,东城第三医院,这两个地方压着邪祟虽然没有逃出来,但这两个地方有和景南的风水有关。
景南的风水问题是最致命的,只要这个问题一天不解决,我家当铺就会不断招来戏魂那样的凶客。
我想到这儿就想出声问王利民风水的事情,可它却先开口说:ωWω.GoNЬ.οrG
“忌讳的事情,是我有意瞒着你的。
我知道你当初逼你拜师,你心里有怨不肯认我这个师父。
我要是把扎纸匠的手艺都交给你,你学成后未必会还其他三个阴行世家的人情。”
听王利民这么说,我心里不免有些惊讶。
虽然我在心里确实不认王利民这个师父,但我没想到他会知道这件事情。
王利民在当铺门口坐了下来,他的正脸沐浴着阳光,背影却在当铺昏暗的环境中。
或许是王利民和我爸年纪相仿,又或者是因为光线的反差,我突然觉得王利民和我爸很像。
我爸活着的时候,是不是也像王利民这样在当铺门口抽烟?
老实说,在我的记忆里很少出现我爸的身影。
对我爸印象最深记忆,只有他临走时,摸着我的头对我说的那句话:
“你放心,你爸犯的错,自己会承担的,不会牵连到你们母子。”
我爸要是知道,我接手当铺后天天被邪祟折磨,会不会后悔当初没有告诉我当铺里阴当的事?
我翻看我爸的日记本时,上面有一句话令我印象深刻:
“我找到办法了!我儿子不用开当铺了!”
这句话和我爸走时对我说的话是矛盾的,但能确定的是,我爸肯定知道摆脱这间当铺的方法。
想到这儿,我出声问王利民:
“您当初和我爸到底闯了什么祸?”
我爸是个从来不赌博的人,可他临走时却欠下一屁股的赌债。
我怀疑我爸的死,还有那笔赌债都和他们闯的祸有关。
我问出声后,王利民并没有立刻回答,他又抽了支烟,才缓缓开口说:
“这件事和你们张家当铺有关,你查清楚当铺的事情自然会知道。”
我皱起眉头忍不住出声问:
“话都到嘴边了,您直接告诉我不行吗?”
王利民把手里还剩大半截的烟丢到了地上,转过头瞪着我,说:
“阴行的人深信因果报应,讲究口忌,有些话要是说了就是犯忌讳、坏规矩!
当年我和你爸犯的错,就是整个阴行最大的忌讳!”
王利民现在的样子,就像是被我踩到尾巴的猫。
他脸上的神情有些愠怒,但眼神里却有些自责。
我还是第一次见王利民有这样的反应,我闭上嘴巴不敢再多说一句话。
王利民似乎也察觉到自己有些失态,他抬手揉了揉自己的眉心,无奈地说:
“我这几天出去就是帮你解决土龙棺的事,我和许家商量过了,土龙棺可以先放在金叶河里。
土龙棺既然能镇住尸偶,就说明它本身也是个有煞气的东西,河里的那些浮尸多数不敢靠近。”
他一边说,一边走回当铺,爬上了门口的摇椅后,又点上一根烟继续说:
“眼下最要紧的有两件事,一个是老鳏(guan)寡,还有一个是就是这个纸人。”
王利民把烟拿在手里没有抽,他盯着柜台后面的纸人像是在审视,又像是在透过那个纸人看别人:
“我第一次用白猪皮做纸人,就是帮你爸做。
当时他戴着一副白猪皮来找我,求我帮他做一个纸人。
因为纸人不画活人脸,点睛不见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