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这是要我先在当票上签上自己的名字?
我皱紧眉头,看着眼前的白猫,完全不知道这只它要干嘛。
白猫似乎也感受到了我的视线,它将头抬起来一些,幽绿的眼瞳往上瞪着我。
此时,它深色的瞳孔因为光线的原因,变成了竖直着的枣核形。
这样昏暗的环境下,一只浑身是血迹的绿眼睛白猫,就这样死死地盯着我。
别说这只猫是个专吃邪祟的聻,就是普通的猫这么看我,我都浑身冒冷汗。
不知道是不是我想得太多的原因,看着眼前的白猫,我总觉得它的眼神中满是威胁。
想到这儿,我猛然反应过来,这只白猫要干嘛。
它要我在“交易掌柜”的空白处,写上它的名字!
古书上记载过,阳当交易的当户的寿命,只要生意谈成,当铺的掌柜就能得到奖励。
阴当的奖励是阴寿,而阳当的奖励自然是阳寿。
阴寿是邪祟留在人世间的因果,阳寿则是活人留在世间时间。
这两样东西,对我现在这个不人不鬼的样子来说,缺一不可。
要是在“交易掌柜”这里填上白猫的名字,我岂不是白忙活这么久,还把自己卖了?!
我犹豫间,柜台外又传来了王喆他爸的声音:
“磨蹭什么呢?!时间要到了!”
不行,这单生意,我多少要捞点好处!
这样想着,我慌忙拿过一旁的笔,在白猫凶狠的注视下填好了,交易掌柜的名字:
刘彩霞,张期。
我填好了两个名字,就抬头看着白猫语气坚定地说:
“为了这单生意,我可是把自己都买了!
您要是一点好处都不让我捞,我只能把这单生意搅黄。
反正我已经欠了这么多债,我也不在乎,多欠一个!”
我这话说出来,纯粹是为了吓唬白猫。
毕竟,我都被逼到这个份上了,要是在妥协就只剩死路一条了!
我说完话后,就紧盯着白猫,心里害怕它不会妥协,但表面上还是十分有底气的样子。
大概是我装的样子太像,白猫最终松开了爪子。
我心里一喜,连忙拿着当票走出柜台,找王喆他爸签字。
他签好字后,我就把当票烧掉了。
牛皮当票烧毁后,抽屉里并没有传来钥匙掉落的声音。
当我却在王喆他爸的额头上,看见了一缕黑气。
只是一瞬间,那股黑气就消失不见了。
“大概是我看错。”
我自言自语地嘀咕了一句,也没太在意。
看着烧成灰烬的当票,我松了一口气。
这单生意,总算是成了。
第一单阳当生意做完后,王喆他爸就回了纸扎店。
他临走时对我说了一句话:
“从今天开始,你每天关了当铺后,就到纸扎店里来做学徒。
我会教你一些最基础的阴行本事,你这个便宜徒弟,最好不要浪费我二十年的寿命!”
他说的这二十年寿命,就是刚才当票上填的“交易寿命”。
白猫刚才用算盘算出来的,是他剩下的阳寿。
他一共还剩四十年的阳寿。
我按照阳当的规矩,在“交易寿命”上填写了他一半的寿命。
二十年的阳寿,换我一个大活人帮他还三笔人情债。
这笔生意,我是真亏!
我越想越觉得亏得慌,索性把今晚被王喆父子两坑的事情,从头到尾细想了一遍。
首先可以确认的是,王喆和他爸的立场不同。
王喆家里是做纸扎的,但他自己却是个土先生。
这两个职业虽然都出自吃死人饭的阴行,但却是两个不同的职业。
扎纸匠只需要和自己的手艺打交道。
但土先生更多的是在和人打交道,活人或者死人。
一个扎纸匠,需要学习的东西肯定没有土先生多。
而一个土先生能拿得出手的活计,也肯定比不上扎纸匠。
简单来说,土先生和扎纸匠,是两个互相看不顺眼的职业。
更何况,王喆家还是扎纸匠世家。
他选择成为土先生,其实就是选择站在王家的对立面。
这就让我有些担心,之前一直想不清楚的问题。
我不确定王喆这小子,到底是来帮我的,还是被人利用的一颗棋子。
或者,是他想利用我,帮他做某件事。
要知道自从我接手当铺以来,我几乎每单生意都在被逼着犯忌讳。
不是犯忌讳,就是坏规矩。
用“处处碰壁”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