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当和阴当不同,这两种交易最大的区别,就是一个和活人做生意,一个和死人做生意。
和死人做生意,交易的是邪祟的执念和阴寿。
和活人做生意,交易的是人的欲望和阳寿。
阳寿这种东西对于现在的我来说,无疑是最重要的。
毕竟,我的阳寿就剩二十年,等阳寿耗尽,我就只能永远留在当铺里。
我一想到自己欠下的因果债还不完,只能被关在当铺里当邪祟,胸口就闷得慌。
王喆之前告诉我,我的阳寿就剩二十年的时候,我还没有好好看过书。
后来静下心把书看完后,我才知道了,阳当的事情。
眼下,王喆把我引来纸扎店,他爸又按照规矩把我请了进来。
我要是不完成一单生意,就算是坏了规矩。
到时候,恐怕又会惹出不少麻烦。
可阳当的生意,显然没有阴当的生意好谈。
按照我爸日记本上的记载,阴当的生意是帮邪祟了却执念,结清阴债。
阳当的生意,更多的是在满足活人,对名利、钱财的追求。
这对我目前欠赌债,又欠阴债的境况来说,显然是个巨大的挑战。
简单来说,我现在的条件根本没办法做阳当的生意!
真不知道,我上辈子怎么得罪过王喆,让它死了都要在坑我一次!
我看着挺直腰板,跪在墙角的王喆,心里一阵烦躁。
早知道就先让它在河神哪儿待着,这样一来,我至少现在不会被逼着坏规矩!
不过这类被逼着坏规矩,犯忌讳的事情,我爸的日记本上倒是记录了不少。
之前我就在想,我爸犯忌讳的事有些蹊跷,现在看来何止是蹊跷。
简直就是把刀架在脖子上,让人不犯这些忌讳都不行!
我正想着我爸的事情,耳边就传来了,王喆他爸平静的声音:
“张家掌柜,这单生意,你打算拿什么和我谈?”
我愣了一下,随即回过神来,看着眼前将半个身子倚靠在小马扎上的男人,心里有些五味杂陈。
按理说,王喆的死因在我,我本来就应该对他的家人负责。
只是我现在这种自身难保的境况,实在不知道还能做什么。
我深吸了一口气,一边在心里默念着:
“别提钱,别提钱……”
一边对王喆他爸说:
“王叔客气了,我在门口都没出声,您就知道我是张家当铺的掌柜。
这单生意,还是您先提要求吧。”
王喆他爸知道我是当铺掌柜这事,我还没想明白。
现在我还不确定王喆到底想干嘛,也不知道他爸的底细。
为了避免在惹上麻烦,我只能一点一点地试探眼前这人。
王喆他爸听完我的话后,就皱起了眉毛,平静的语气中多了一些不耐烦:
“既然你都叫我王叔了,就把那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样子收起来。”
他说完后,就抬眼盯着我,那样子似乎能一眼看清我内心的想法。
我突然紧张起来,但不敢再咽吐沫。
他盯了我几秒后,又继续开口说:gòйЪ.ōΓg
“有什么话直说,你要是说话还拐弯抹角的就趁早出去。”
我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把王喆去金叶河帮我送戏魂,死在金叶河里的事说了出来。
我说这些事情的时候,他都表现得很平静,我甚至有些还怀疑王喆是不是他亲儿子。
说完王喆的事情后,我把想用阴当生意弥补王喆的事情也告诉了他。
可王喆他爸一直都没说话。
期间,我偷瞄了一眼自己手机里的存款。
看存款前,我还抱着一丝“有钱就可以解决一切”的希望。
但看到存款后,我就不这么想了。
看着王喆他爸凝重的表情,我实在没忍住,紧张地咽了一口吐沫。
下一秒王喆他爸就皱起眉毛,十分不满地看着我,语气也没了之前的平静:
“你爸死了?”
我被他这句没头没脑的话,问的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只能愣愣地点了点头。
他看见我点头后,眉头皱得更深了,不过他说出来的话,却让我松口气:
“既然这样,那咱们两家的人情债,也算两清了。”
我虽然松了一口气,但还没弄懂他说这话的原因,就张口问他:
“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您是不是认识我爸?
还有,您怎么知道我是张家当铺的人?”
这几个问题我憋了好久,现在一口气说出来我心里畅快了不少,但总觉得有些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