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完话后,四周的温度就下降了不少。
对面的河神阴森森地看着我,两个空洞的眼眶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动。
这是我第二次注意到它眼眶里有东西,但那东西总是一闪而过,我根本看不清楚。
我对面的河神不再说话了,它似乎在思考什么,湿漉漉的尸身呆呆地立在原地。
一阵阴风刮过,空地上的黄土裹挟着灰尘往我们身上扑。
我不由眯起了眼睛,目光却不敢从河神身上移开。
站在不远处的河神,依旧呆愣地站在原地,它的裙摆随着阴风摆动了几下。
最后还是被又长又厚重的头发,牢牢控制在了黑发之内。
它突然沉默下来后,我莫名有些心慌。
我连忙仔细回想了一遍自己的看的书,又将想好的计划重新盘算一遍。
按照那些古书上的内容来看,当初第一代当铺掌柜把河神庙迁过来,是因为烂尾楼这个地方是养尸地的尸穴。
养尸地对于邪祟来说,就是天然的疗养胜地。
这种地方由于天然形成的风水问题,阴气、煞气极重。
这两种东西对于邪祟来说,甚至比留能在人世间的执念还重要。
而养尸地的尸穴,就是整个养尸地最重的地方。
河神庙迁到这里,无疑是起到镇邪的作用。
但问题是,这个河神根本不是神。
它就是一个在河里自杀的水猴子!
这个水猴子,不但受了民众的香火,还在养尸地吸收了这么多年的阴气。
不用想我都知道,这家伙有多恐怖!
可它这么强大的邪祟,居然会因为我是张家当铺的掌柜,对我有所忌惮,这是我没有预料到的情况。
不过附在老太太身上的邪祟,和这个河神,似乎都把我认成了第一代当铺掌柜。
也就当初帮河神迁庙,让刘家村建在河神庙旁的那位,张大掌柜。
按照我爸日记上的纪录来看,这位张大掌柜,就我是我们张家老祖。
但奇怪的是,我爸之前从没跟我提过家里的事情。
别说清明扫墓祭祖,我家连祖宗的牌位都没有,就连我爸死后奶奶都没给我爸买坟立碑。
这件事我特意问过奶奶,但她一直都没有回答我这个问题。
我正回忆着,耳边就突然传来了河神的声音:
“立新坟确实是个好办法,不过你这是打定主意,不还我神位了?”
河神一开口说话,周围的阴风就停了下来。
它的语气不再像之前那样,装出很熟络的感觉,反而透着一种冷漠。
我听它这话,就知道它还在记恨我抢神位的事情。
我只能赔着笑脸,不厌其烦地说着恭维它的话:
“您将来可是要成正神的,金叶河这小河神的位置,怎么配得上您?”
它听完后就大笑了起来,露出一嘴的烂牙和腐烂的牙龈:
“哈哈哈!看来张掌柜对这单生意很有把握啊!
不过,张掌柜不厚道啊……”
它笑着笑着就收敛了神色,树皮似的脸庞逐渐舒展开来。
虽然不像之前那样紧皱着,但那些像是用刀子刻上去的皱纹,却依旧密密麻麻地布满他的脸。
看着它逐渐放松神情,我却紧张了起来。
它转过头来,漆黑、空洞的眼眶,正正地对着我。
我的眼皮不受控制地跳了一下,后背更是感觉到一阵恶寒。
但河神的样子却不着急,它定定地看着我,像是在打量我,又像是在考验我。
我被它看得浑身不自在,按我原来的性格早就出声,直接问它这生意做不做。
可眼下这种境况,我根本没有主动说话的底气。
更何况,这河神是把我当成了当铺的第一代掌柜,才会对我这么客气。
要真让它看出点什么端倪,恐怕这生意能不能成都是小事。
我在心里斟酌一番后,还是定下神来站在原地,看向河神漆黑的眼眶。
河神似乎察觉到了我的目光,它微微将自己的头低下去了一些。
那黑色的长发,又将它恐怖、丑陋的脸,挡起来了一些。
我被它这个莫名其妙动作,弄得有些摸不着头脑,忍不住在心里吐槽:
这个邪祟刚才是害羞了?!
就在我疑惑之际,河神开口说话了:
“我的小宝贝们刚才都告诉我了。
张掌柜从我这儿捞走的人可不少,又是老人又是小孩。
我这个小河神,怕是拿出不两个人和你交易。”
这家伙分明是把刘彩霞和王玲都算上了!
虽然他们两个都是被戏魂拖下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