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也只是我的猜测,毕竟哪家当铺会用人皮做当票?
这样想着,我顺手将沾上我血迹的当票丢进了垃圾桶,继续缝珍珠。
我将珍珠都缝好后,天也亮了起来。
几缕阳光通过窗户洒在柜台上,阳光下原本颜色暗淡的戏服,被珍珠一衬也显出几分华贵。
看着即使破旧,也没有被珍珠抢尽风头的戏服,我忍不住自言自语道:
“真难想象,这件戏服在戏台上的样子。”
说出这句话后,我又觉得有些不对劲,又重新说了一遍:
“真难想象,景南花魁戏的场面。”
之前听老爷子讲花魁戏的时候,我就在想:
铺满银杏树叶,没有被污染的金叶河是什么样子?
没有整容的名伶是什么模样?
没有假唱调音的花魁戏,听起来又是什么感觉?
可这些问题,显然不是上网就能搜到的。
因为知道答案的人,很可能都死绝了。
老爷子之前说,从前的景南,一到晚上就会响起敲门声,和唱戏声。
后来戏服打捞上岸后,就没在出现这个情况,只是每年都会发生命案。
我之前听这个故事的时候,认为发生命案这种说法,是这个传说中最不靠谱的地方。
因为就算没有戏服这件事,发生命案也是必然存在的隐患。
意外身亡、疾病死亡、谋杀、他杀、自杀……
这些随便举一个列子,就能说一个故事的死亡方式,都是发生命案的必然条件。
所以,戏服打捞上岸后就出现命案,实在是一个不怎么好的悬念。
但要是,这些命案中死去的人,都死在打捞出戏服的金叶河,情况就不一样了。
我甚至怀疑那些死在金叶河的人,就是戏魂害死的。
我会有这个猜测,还是因为昨晚在金叶河的亲身经历。
老爷子之前说过,红物招来的邪祟会带来衰气,王喆也说过,红物不能害人。
归根结底,如果红物上的邪祟,和收留红物的人没有利益关系,它们就不能害人的。
同理,金叶河畔上的红物,如果和我没有利弊关系,就不能害我。
顶多像找替死鬼一样,用声音、幻觉迷惑我。
可那时,那些将我团团围住的邪祟,分明抱着置我于死地的想法。
它们很可能就被戏魂害死的倒霉蛋,这也解释得通,为什么传说中,戏服捞上岸后就开始死人。
因为从那时起,戏魂就开始找人帮它了却执念。
而帮不上它忙的人,就会死在金叶河里。
那些倒霉蛋到死,都没完成对戏魂的承诺,所以它们欠戏魂。
而他们欠的人情,最后只能用当牛做马来完成。
在这个条件下,还有一个关于金叶河的限制:
河里的冤魂,不能离开金叶河。
可是,戏魂为什么非要把人带去金叶河害死?
如果我也被它害死在金叶河,它的这出戏,又该怎么唱下去?
是把我们这些知道它故事,却帮不了它的人害死后,流落到下一个倒霉蛋的手里。
还是借着我妈即将化煞的尸身,重新把景南市搅得满城风雨?
这样想着,我感觉自己又绕进了死胡同里,不自觉就把自己的心里话说出了口:
“为什么非要去金叶河?”
想起昨晚在河畔追着我们跑,还把其他邪祟吓得东躲西藏的黑色深渊。
我只觉得自己,比河里死的任何一个倒霉蛋都倒霉。
尤其是想到我妈的时候,不知道王喆有没有看见,我妈身上的白毛。
我虽然不知道王喆是不是道士,但干他们这行的肯定都不能容忍凶煞邪祟。
如果他看见我妈有化煞的预兆,会不会直接把我妈打的魂飞魄散?
王喆跟我说过,戏魂就是凶煞中的一种。
只不过戏魂这类凶煞又分两种,所以内行人就给它们专门取了戏魂这个名字。
而长毛化煞的尸身,又有别的名字。
当时王喆没有细说,不过我猜测,要是我妈真化煞,估计不会比戏魂差。
到时候,景南发生命案的频率,恐怕不止每年两三起!
想到这儿时,我不由自主地叹了一口气:
“唉。”
要是告诉王喆我妈有化煞的迹象,我怕他直接把我妈弄死。
要是不告诉他,到时候我妈真化煞,我肯定解决不了。
眼下我心里的感觉,和昨晚在枯树林里很像,王喆说的那句:
“没用。”
我正在心里想着,老爷子的声音,就突然在店门口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