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声音离我越来越近,我惊慌地伸手掏了掏自己的裤包……
我裤包里是空的!
就在我惊慌的以为那声音是冲着我来的时候,它却在离我不远的地方消失了。
同样离我不远的还有我妈的尸身。
一片寂静中,殓尸官突然对我说:
“您好,逝者的遗容我们已经整理好了,您要过来看看吗?”
我点了点头,木讷地走了过去。
看着眼前这个骨瘦如柴,面色惨白的女人,我一时有些接受不了这是我妈。
或许是因为我妈现在的外貌和记忆里相差太大,又或许是因为我的愧疚。
总之现在看着我妈的尸身,我会莫名其妙地害怕。
好像躺在我面前的只是一个陌生人。
刚想到这儿就我亲眼看着,我妈原本惨白的面容开始发黑!
像是一滴墨水滴在了我妈的眉心上,快速的开始扩散!
“命数有定,该醒了!”
一个声音从我身后传来,随后我闻见了一股庙里供佛的檀香味。
就在我以为自己只是做了个噩梦正要醒过来的时候,一个穿着黑色运动服的少年,走到我身旁撞了我一下!
他手里拿着一块白布,继续念叨着我刚才听见的那句话,随后用手里的白布盖住了我妈的尸身。
原来刚才那句话,是说给我妈听的。
“时间不早了,我们就先把逝者送冷藏室了。”
少年平静地站在我妈旁边,眼神冰冷地看着我说。
这时我才注意到,这少年脖子上挂着一个工作牌,上面写着:
遗体火化师:王喆
这人看着也就和我一样大,怎么会在火葬场工作?
虽然心里这么想,但我还是说了几句感谢的话,跟他们一起出了殓尸室。
我在大厅找到奶奶的时候,她已经背靠着椅子睡着了。
自从家里出事以来,奶奶就没好好休息过。
爷爷失踪的那段时间,家里来了好多我从来没见过的人。
不知道什么原因,他们都不进门,只是站在门口问我爷爷的情况。
当时接待那些人的都是我奶奶,因为他们只相信奶奶说的话。
如果是我,或者我妈跟他们说,那么第二天他们就又会来问。
直到奶奶亲自出面回答,他们才不会再来。
后来我爸又出事,丧事也是奶奶在操劳。
虽然没有亲戚朋友来奔丧,但是那段日子奶奶明显憔悴了不少。
我妈自从生病以来也几乎都是奶奶在照顾。
后来我妈因为病情需要住院,才请了护工帮忙。
和其他老太太一样,奶奶以前也很爱抱怨,但从爷爷失踪后,我从奶奶嘴里听到最多的是叹气。
她一定很想爷爷吧?
毕竟儿子不靠谱就算了,连孙子也靠不住。
我脱下外套披在了奶奶身上,在她身旁坐下,脑海中不由自主地回想起,小时候我妈陪着我的日子。
可能是因为太想我妈,我连做噩梦都梦得到她。
看着眼前的逼真的场景我仿佛身临其境,为了分清现在是梦境还是现实,我只能又揪了一把大腿……
不疼,是梦。
今天的梦和昨晚不同,没有水面,没有木箱,只有我妈一个人在古香古色的宅院里唱戏。
但我还是看不清她脸,只是从身形和有淤青、针眼的手背,判断出来她是我妈。
还有一个和昨晚的噩梦不一样的地方,她唱戏的声音是一个小女孩的声音!
而且这声音我似乎听到过。
我想了一会儿,记忆中唯一符合这个声音条件的人,只有早上我问珍珠的小女孩。
对了!珍珠!
那颗从我鞋子里掉出来的东西,就是珍珠!
还有在殓尸室里听见的声音,也符合珍珠掉在地上的声音。
想到那个声音,最后是消失在我妈尸身附近,我瞬间开始不安起来。
脏东西该不会附在我妈尸身上了吧!
这个想法刚一出现,我就看见正在唱戏的女人笑了起来。
虽然只是一秒,但我看得真真切切!
那分明就是一个阴谋得逞的笑容!
它不是我妈,可它是谁?!
听着耳边腔调婉转老练的童音,我猛然反应过来,它是木箱里的那件戏服!
戏服的云肩上就有珍珠,而且算上遗失的一共有一百零八颗!
就在我想的正出神时,我的肩膀猛得疼了起来!
被疼醒后,我一睁眼就看见那个叫王喆的火化师。
他皱着眉毛,就站在我面前,一只手还捏着我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