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康时的愤怒的另一部分来自于,他沈总的得力干将,饭都没得好好吃,这说出去像什么话?
于是沈康时不知怎么就和关汀的“低血糖”杠上了。
“从今天开始我来监督你吃饭,直到你康复出院。”沈康时向关汀宣布。同每一次一样,并没有给任何拒绝的机会。
说到做到,当天他便亲力亲为地来医院盯着关汀吃一天三顿饭。
关汀只当沈总迷上了新的扮演小游戏,只是这次扮演的角色是体恤下属的老板。
一整天沈康时都守在医院,也不说别的话,只是在病房办公。他也说不清自己在干什么,好在私人病房足够宽敞舒适,他在这里办公也毫不显拘束。
虽说是办公,除了吃饭时凑到一起,病床上的那个人基本不出声,工作也是静悄悄地处理。可是这个不出声的人的存在感却抹不掉一样,沈康时总觉得心浮气躁。
我就是来监督他好好吃饭的,万一没好全又倒下了可是个大麻烦——沈康时这样解释自己的行为。
关汀倒是无所谓,有苦说不出的是陪床的工作人员,原本关汀春风和煦,沈总一来整个房里气氛都别扭了起来,有事进来的人也是眼观鼻鼻观心,有事办完赶紧离开。
自从关汀开始逐步放手,张助理近期成长不少,颇有条理地给沈康时汇报完工作后正拔脚出门,出门迎面却撞上一位不速之客。
进来的人是沈康时的发小于润。沈康时这一批一起长大的富家小孩中,沈康时是最有出息的一个,早早掌管了集团事务。而其余的几位要么上一辈还没放权,要么本人无心事业。
很令自家长辈头疼的是,于润是后者。如果说那种只会吃喝玩乐的富二代有什么“模板”的话,那他可以本色出演。
但作为一个生命中只有跑车、美酒、美人的标准纨绔子弟,于润意外地和沈康时成为了好兄弟——虽然所谓的好兄弟只是时不时地单方面来“骚扰”一下。出于种种原因,沈康时和于润也维持着这单箭头的好兄弟关系。
今天于润本想拉上沈康时组局,却没找见人。问了一圈竟然是在医院关汀这里。“那个狗皮膏药一样的关汀?”于润一听嗤之以鼻,风风火火地直接冲来了医院。
于润来得巧,倒是被沈康时逮了个正着。正是饭点,但有和海外的紧急商务会议需要沈康时线上参加。
“于润你正好来帮我盯着,晚饭一定让他好好吃了!”沈康时端着电脑正抬步要进套房里间,撂下话来又重重拍了拍于润的肩膀,然后一溜烟消失了。
于润愣在原地,看一眼关汀:“他?”
又看一眼自己:“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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厨师准备的饭菜直接送来了病房。看着令人食指大动,面前的两人却相顾无言。
于润根本没打算什么监督关汀吃饭,他一心只想狠狠撕下关汀的假面。清清嗓子开始发功了:“我说关汀,你纠缠沈康时也差不多也有个限度。”
“这算什么?苦肉计?”于润对着病床努努嘴。
关汀一向不愿理会于润,现如今也不想过多搭理他,只是客客气气问:“饭菜是沈总家里厨师做好送来的,小于总也可以留下来吃个便饭。”
关汀本意是饭菜并非拿不上台面的病号餐,听在于润耳朵里,却是在炫耀沈康时家里厨师给他做饭的区别对待,顿时火冒三丈。
“关汀你算什么东西?还真把自己当盘菜了?”于润口不择言:“关汀我告诉你,你连柳亦久的后脚跟都比不上。沈康时睡了你不假,那也不过是你长得有三分像他借他的光罢了。”
又来了。又来了。熟悉的这一套说辞。关汀听在耳朵里,人却有些放空。
“论外貌论才华论家世,你比得上亦久哪一点?”于润还在喋喋不休:“我们仨从小一起长大,我知道亦久和沈康时的所有故事。”
“他们俩如果不是……”于润摇摇头,好像要甩掉什么不愉快的回忆一样。“总之亦久要不是被迫出国,怎么轮得到你?”
于润表情变幻,一时是惋惜,一时又有些疯狂。他是真的为沈柳二人不忿,无法接受这么一个普普通通的关汀来替代完美无缺的柳亦久。
关汀不是第一回听他说这些话,却从来没脾气,只当他是野狗乱吠不予理会。于润发泄一通见没个回应,更加觉得上头:“你还在装什么?”
于润见不到关汀破防,只觉得拳头打在棉花上一口气出不来,更加口不择言:“你但凡是个女的,还能母凭子贵。你现在呢?就一辈子当个暖床的工具人吧!”
没想到这话倒是真起了作用。原本古井一潭的关汀听到“母凭子贵”,瞳孔一缩。
于润虽然平时粗枝大叶,但却不会错过骂倒关汀的每一个机会,他敏锐地注意到了这个细节,只当是自己抓到了关汀的弱点,正打算乘胜追击。
关汀刚失去的孩子是个秘密,也是他最深的痛楚。原本不打算和疯疯癫癫的于润计较,可想到自己的伤痛,关汀也不想轻易大度。
“小于总,”关汀轻笑,对暴跳如雷的于润置若罔闻。
这小于总的称呼听着客气,其实却是暗含调侃。于润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