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笨拙地开口:“……娘,不哭了。”
“娘不哭,娘才没有哭,娘这是高兴。”许母顶着一张泪流满庞的脸,眼角的泪还在淌,但嘴角却含笑,嘴巴咧开。
生动形象诠释了什么叫“喜极而泣”。
许母抱着许安宁哭了一阵,又哭又笑,而此时的许安宁经历过短暂的呆愣之后,现在已经差不多明白过来,他遭遇了什么。
结合刚才那些陌生熟悉的记忆,许安宁得出一个结论,没有意外的话,他应该是赶上穿越大军。
光荣的穿越了(此处应该有鲜花和掌声.JPG)
亿万分之一的概率都让他遇见了,他是应该觉得荣幸还是觉得荣……
就在许安宁想七想八的时候,许母高兴劲头过了,想起剩下的半碗中药,连忙擦干眼泪从她男人的手里端回药,递到许安宁面前。
“安安,药还温着在,赶紧喝。”
看着怼到嘴边,颜色黑漆漆的中药,许安宁条件反射皱了皱鼻子,满心满眼都是抗拒。
如果可以他是一口也不想喝,但身体的表现却截然相反,十分诚实。
伸手,接碗,一气呵成。
仰头“咕咚咕咚”,一口闷完。
许安宁体会了一把什么叫,口嫌体正直。
大概是这具身体已经习惯了喝中药,即使半碗中药下肚,浓重苦涩的药味在口腔里弥漫,许安宁也没有感到任何不适,只是微微蹙眉。
“吃颗蜜饯压压苦味。”
一颗裹着糖霜的蜜饯送到了唇边,许安宁眼神闪了闪,偏头正对上一张暗黄发黑的方正脸庞,同样饱含风霜岁月侵蚀,脸上布满因长期在外暴晒而生的点点红斑。
看着这张陌生又熟悉,与记忆中如出一辙的脸庞,小心翼翼捏着一颗蜜饯想喂给他吃,许安宁脱口就是一声——
“爹。”
许父瓮声瓮气“哎”了声,泛着红血丝的眼睛隐隐闪烁着泪花,声音嘶哑道:“醒来就好,醒来就好,醒来就好……”
儿子昏睡了三天三夜,这一年又是儿子将近及冠的生死大关,他怕啊,他怕儿子这一次挺不过去,让他和老妻白发人送黑发人。
好在,老天爷开眼,儿子平安醒来。
没有拒绝许父的好意,许安宁将那颗蜜饯含在嘴里,甜味瞬间压下口腔里弥漫的苦涩味,微蹙的眉头舒展开。
许父和许母相视一眼,都在对方的眼睛里看到了压抑地激动,以及浓浓的喜悦。
儿子熬过去了,没事了。
许母记挂着儿子睡了三天都没有吃东西,轻手轻脚扶着许安宁半躺着:“安安,你躺下多休息会儿,娘去给你熬碗小米粥垫垫肚子。”
说完,拉着许父的手急匆匆出去。
许母拳拳爱子之心的话,听得许安宁眼鼻酸涩,喉嗓发紧,张了张口嘴唇动了动,他想喊住许母和许父,想说他们嘴里念叨的那个小名叫“安安”,大名和他一样的许安宁,已经不在了。
他们的儿子,许安宁已经不在了。
虽然他也叫许安宁,但此许安宁彼许安宁,他是生长在科技发达太平盛世的许安宁。
因为意外触电导致的死亡。
是的,他死了。
但是又没有死透。
人品大爆发,他又活了。
从别人刚断气的身体里活过来,捡回来一条命。
许安宁想到这里,话到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口,他怕自己张口说出来,许家二老会承受不住失去儿子的打击,双双倒下。
要是许家二老因他……
“时辰还早,我上山去转转,看看能不能打点野味回来。”
“安安刚醒来,还是需要吃点荤腥身体才能有劲,要是能打一只野山鸡给安安补补身体。……四娘你放宽心,我不进深山,就在外面转转。”
“……去吧,当家的。我和安安在家里等你。”
“哎!”
房门外,还没有走远的许父许母,两人窃窃私语地说话声隔着一扇虚掩的房门传进许安宁耳朵里,打断许安宁那些乱七八糟的心思。
房间里,许安宁保持着半躺半靠在床的姿势,嘴唇紧抿。
没有穿越前,他是一个孤儿,从小在福利院长大的他,从来都没有体会过来自父母的疼爱。
曾经,他也渴望过,幻想过,幻想有父母疼爱是一种怎样的感觉,没想到曾经的幻想在未来的某一天,另一个世界实现了。
穿越第一天,有了娘,有了爹,娘给他煮粥,爹为他上山打猎,这种来自亲人全心全意的疼爱和照顾,却让从来没有体会过这种感觉的许安宁感到很无措。
父母双全这种家庭,他完全没经历过,也没有参考素材,以后又该怎么相处啊?
许安宁满脸纠结抓挠着头发,数次抬头,目光似能透过房顶直达苍穹。
似乎是想问问老天,能不能发发善心给他再送回去,只是随即又想起现代的他已经死了,说不定尸体都被电劈成了焦炭。
许安宁不合时宜脑补了一下他死后的遗容,顿时冷不丁地打了一个冷颤,将脑海中那张P出来的黑白遗照甩掉,想点积极健康正能量的。
同时赶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