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衍廷扶住她：“哪里好？”
“哪里都很好……”沈青妩醉得不轻，整个人都往下滑，脑袋从魏衍廷的胸膛往下滑，再滑下去……就要摔到地上去了。
魏衍廷伸手一把将她搂起来，扶她去床上躺下，她难耐地踢了踢脚，鞋子掉了，露出一双小脚，小脚蹭到他的身上。魏衍廷眸光微变，手指动了动。她又无意识地蹭了蹭他，嘴里含糊着什么，魏衍廷听力极好，听出她说的是什么，面上一片冷漠，嘴角紧抿，大手握住她的脚，帮她脱掉鞋袜。
安静的房间里能听到粗重的呼吸声，魏衍廷面无表情地把沈青妩的脚放到床上，一抹可疑的红色爬到他的耳根。
沈青妩的脚很小巧，也就魏衍廷的手掌大，圆润的指甲修剪得很干净，脚趾头也很可爱，害羞似的瑟缩了一下，不好意思地钻进了被子里。
“好好睡觉。”魏衍廷今夜的声音异常温和，手一伸拉过被子给沈青妩盖好。
“谢谢……”沈青妩睁着一双湿漉漉的眼睛看着他。
魏衍廷被她这么看着，就算是铁石心肠也柔软了许多，伸出大手揉了揉她的发顶，哄孩子似的：“乖，睡觉……”
“魏璟钰……”沈青妩眼眸微微一眯，像是无意识地说出这个名字。
“……”魏衍廷呼吸一滞，在听到沈青妩口中念出的名字时整个人都僵了一瞬。
他目光由温和变得冰冷，声音里也不自觉地带了寒意，俨然又成了那个众人口中冷漠无情的镇北王。
“沈青妩，我是谁？”他手指动了动，她要是敢乱喊他的名字，他就给她好看。
“魏衍廷……”沈青妩看着他笑，嘴角往上弯起好看的弧度，伸手拉着他的衣襟，已经醉得迷迷糊糊，说话的语序也一片混乱：“你真好，魏璟钰坏，把他关起来，哈哈……”
魏衍廷布满寒意的脸色稍霁，松开捏紧的手指，在她脸儿上轻捏了一下：“以后说话说完整。”不然他差点儿以为她把他认错了。
小丫头是觉得他是好人，魏璟钰是坏人，他告了魏璟钰的状，魏璟钰被皇帝禁足了，她很高兴。
难怪她一晚上对他说了好几个“你很好”，这个夸奖听起来很不错，被别人说多了冷血无情、心狠手辣的魏衍廷很受用，嘴角往上不受控制地翘了翘。
“你睡吧，我走了，改天再来找你。”魏衍廷难得耐心地哄人，他今天来本意是想告诉沈青妩东西他已经准备好了，想问她什么时候帮他解毒，没想她喝醉了，完全没法说解毒的事，只能等多一日再来找她。
“……”魏衍廷刚一动，发现沈青妩还拉着他的衣襟没放，小手紧拉着他的衣襟，躺在床上眼巴巴地望着他，一双漂亮的眸子水润润的，对他充满了依赖和不舍，仿佛只要他狠心离开，她就能瞬间哭出来。
魏衍廷发现今日的沈青妩跟平日格外不同，虽不知道内里的具体原因，但大约能猜到跟魏璟钰有关，之前魏璟钰当众逼迫她，她不得不找了他帮忙才摆脱了魏璟钰的胁迫，她大约是觉得他帮她报仇了吧。
看着眼前对自己充满了信任和依赖的沈青妩，魏衍廷莫名地心一软，她也就是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
从未哄过人的魏衍廷鬼使神差地在床畔坐了下来，伸手拍拍沈青妩的肩膀，声音温和，像是怕会惊到她似的，温声道：“你睡吧，我守着你，等你睡着了我再走。”
大约是得到了他的承诺觉得心安，也可能是真的喝醉了酒劲儿上来了，沈青妩再撑不住，眼睛一睁一睁的，慢慢地睡了过去。
天上的月亮越发明亮，像个圆盘挂在夜空中，星星一闪一闪地眨着眼睛，像小孩子一样开心欢笑。
魏衍廷一直等到沈青妩完全睡着了才起身轻手轻脚地离开。
虽然以他的武功，他不用刻意的放轻动作也不会惊动沈青妩，但他还是更放轻了离开的脚步。
一夜好梦。
早上，沈青妩揉着宿醉后隐隐作痛的脑袋起了床，看到红翠揉着脖子，一脸痛苦的样子。
“你这是怎么了？”沈青妩关切地问。
红翠苦恼地皱着小脸：“我也不记得了，昨天晚上迷迷糊糊地就睡过去了，醒来发现我歪在外间的榻上，脖子可能是睡落枕了，一动就疼。”
沈青妩想起昨天晚上魏衍廷来过，肯定是他把红翠敲晕的。如果下回他再来，她要好好提醒他别敲她丫鬟，点睡穴就好了，不然她丫鬟太可怜了。
“红珠，你今天好好休息吧，就不用来我身边伺候了。”沈青妩莫名地觉得心虚，看到红翠就感到不好意思，只好让她下去休息。
红翠道：“等我伺候小姐梳洗完我再下去。”说着她搅了帕子给沈青妩擦脸，揉着脖子小声嘀咕：“我昨天晚上睡着了，都不知道小姐什么时候上床睡的。”
这不说还好，一说沈青妩就想起昨晚上的一些画面，她好像也不是自己走回的床上，而是魏衍廷扶她去的床上，他好像还帮她脱了鞋袜……
沈青妩脸上不由自主地一红，手上擦脸的动作一顿，脸埋在帕子里，竟是不好意思抬起头来。
她昨天晚上都做了什么？好像还不止魏衍廷帮她脱鞋袜这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