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会出国也不愿意在办公室那种格子间缩着,倒可以问问商远舟的公司还招不招人。
季余坐在沙发上,看着给他倒水的商远舟,茫然的眨了眨眼睛:“你不去公司吗?”
商远舟上下看一眼他手上的石膏脖子上的绑带,“你这个样子,我怎么放心你一个人在家。”
“医生给你开了药,我去做饭,吃了饭就吃药,你先喝口水休息会儿。”
继商总给他当司机以后,商总又要给他当厨师了。
季余虽然觉得两个人关系亲近些了,但还是不太习惯,有点“受宠若惊”,惊吓的惊。
他不放心的跟到厨房,看着正在从冰箱里拿菜的商远舟,不太确信的问:“你行吗阿舟?”
商远舟目光微深的看他一眼,意有所指:“放心,我很行。”
说出来自己又先笑了,觉得今天自己幼稚了不少。
像高中生商梵,不像是商远舟。
季余不敢信,又忍不住追问:“真的?”
“要不我们点外卖也可以的。”
他还是病人呢,刚刚骨裂,实在不想吃点奇奇怪怪的东西。
商远舟微微摩挲了下指节,有点想弹季余脑瓜崩。
看着他是病患的份上,无奈道:“我不是一生下来就是商总。”
话头开启,商远舟也自然而然的说下去了:“我是私生子这个你也知道。”
“高三才转来柏林是因为我高三才被商家找到,在这之前,我也只是普通家庭的普通小孩。”
说着话的时候,商远舟已经在洗菜了,季余看着他,表情平静像是在谈其他人的事。
季余也就没多想,顺势问道:“那你之前的家是什么样的?”
商远舟切着菜,砰砰砰在菜板和刀具接触发出有节奏感的闷响中切出根根分明大小匀称的土豆丝,
“很正常的一家三口,住在老房子里,继父是工人,妈妈做一些简单的活计。”
住在廉价地下室的烂赌鬼和烂酒鬼以及一个杂种儿子。
“在继父下班之前,我妈会做好饭,那时候我就在一旁跟着学了。”
赌输了钱回来骂骂咧咧的男人,和喝了酒的女人厮打,家里的都是破烂,砸烂了也不心疼,被牵怒后被打得流血的他也是破烂。
甚至不及那些要花钱买的物品。
继续说道:“后来就是我妈去世,我被商家找回来了,也没什么好说的。”
商远舟侧过身,让季余看清自己切完的样子,挑眉笑道:“现在你能相信我会做饭了吧?”
季余鼓了鼓腮帮子,“我信了。”
商远舟看他,“怎么,不服气?”
“我记得你来柏林以后第一场考试就名列前茅。”
“又会做饭,学习成绩又好,”季余摇摇头,“别人家的孩子。”
“那你在以前的家里应该也挺受宠的,现在更是。”他顿了顿,没继续说。
商远舟将蒜剁碎,轻笑道:“没办法,天生好命。”
他轻描淡写的将一切归为好命。
又将剁碎的蒜倒一半进烧热的油里,油锅烧热后哗然声响让商远舟的声音听上去有些失真:
“你还记得我第一次考试排名靠前,你那时候不是对班上的事情都不是很关心吗。”
季余上前,伸出没受伤的那只手打开的抽油烟机,“什么?”
商远舟没转头,也没有再问一次:“没什么。”
季余原先很担心商远舟做出什么稀奇古怪的黑暗料理,担心到一半放下了心,吃到嘴里发现自己放心早了。
味道其实不算难吃。
但也绝不好吃。
很微妙的感觉,就像是,认认真真做了一碗白开水出来,寡淡得厉害。
季余狐疑的看着面前的家常菜,明明他是看着商远舟放了葱姜蒜盐的,到底哪一步出了问题?
商远舟看着他:“怎么了?”
季余:“没事,很好吃。”
这话说得实在昧良心,商远舟一定是被味之神诅咒了。
但别人辛辛苦苦做的,季余还是把饭菜吃得干干净净。
半个小时后,在商远舟的督促下又吃了药。
这段时间还是夏天,又快要步入盛夏,今天又是拍照又是骑马又是摔倒,身上粘腻得厉害。
季余看了眼干干净净的床,又看了眼自己,纠结了半天。
“咚咚咚——”
商远舟的房门被敲响,耳根微红的小鱼儿露出脸,“那个,你可以帮我给石膏缠上保鲜膜吗?”
“我一只手不太行。”
商远舟蹙了下眉:“你想洗澡?”
在季余点头后想也不想的一口拒绝:“不行。”
商远舟:“保鲜膜不能完全隔绝水,而且你一只手要怎么洗?”
季余秀气的眉头紧皱,他实在接受不了自己就这么脏兮兮汗津津的睡了:“要不然你帮我?”
如果是其他情况,季余不会冲动之下说出这种话,但今天商远舟救了他关系贴近不少,两个人又是男人,他又是个beta,商远舟也不是Omega,同住一个屋檐下,就像大学室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