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终于遮掩不住,脸色大悲。 “仲德……陈神医都对我说了。我常四郎,如何舍得仲德离开!” 老仲德顿了顿,平静地笑了声,在风雪之中,佝偻着的身影,也仿佛慢慢挺立起来。 “主公大业未成,我当真想向天公,再借十年的光景。但我已经老了,去年又有丧子之痛,我那会就估摸着,可能要挺不住了。” 老仲德回过头,眼睛里有了浊泪。 “这一生最值得称道的事情,便是拜了主公。若主公信我,今日便让我说完吧。” “我这一去,西蜀还有毒鹗和跛人,我不放心呐。我思索了许久,这偌大的北渝,也只有常胜,能接替我的位置。” “他打仗是个书生将军,但做幕僚军师,应当是最合适不过的。能取下东莱三州,常胜至少有一半的功劳。” “仲德,我都听你的……” 在风雪中,老谋士的脸色,越渐地白。 “我知主公心底,一直不想和徐布衣为敌。亦不想以兵威,取下整个天下。但这样是不对的。” “主公请抬头,看着下方的将士,再看看宫外的百姓。唯有一战定下乾坤,开辟新朝,这天下才能天平。” 常四郎抬头,远眺着面前,如蚁一般的人影,如白布裹住的整座长阳。还有长阳之外,白雪皑皑的连绵江山。 “主公,莫要再扶了,我走完这一程,帮主公最后一次誓军。” 老仲德抬头,一张脸庞上,再无半点的血色,苍白至极的脸,和天地间的皑皑白色,如出一辙。 常四郎松手,一条七尺大汉,北渝的王,在雪中大声哭了起来,没有任何的遮掩。 “仲德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