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王,我家主公自有投蜀之志,想当初,你我二家人并肩作战,相互扶持——”.. 在沧州的江岸,徐牧亲自来接待故人。只可惜,喋喋不休的严唐,话还没说完,忽然间弓狗从外面急急走入,在徐牧耳边说了一番。 徐牧面露苦涩。 早在使臣被截杀的时候,东方敬便派出了第二轮的人。只可惜,终归的地势所致,慢了一步,再加上袁冲的失误,整个东莱,随着申屠冠的背叛,已经彻底倒向了北渝。 “严唐兄弟,暂且先休息吧。” 徐牧脸色沉默。 局势大变,莱州,烟州,还有青州都在北渝的掌握中。而恪州,虽说各家一半,但眼下来说,只要那边愿意,随时能抢回去。 剩下的办法,只有倚仗江险,操练水师,稳住南北割据的局面。 “还请蜀王勿要生气……” 徐牧停下脚步,转身拍了拍严唐的肩膀。 “严唐,你我都是熟人。我便不瞒你,东莱三州境内,内奸严熊被杀,上将申屠冠,已经投诚北渝。至于你家主公,已经被网开一面,正准备渡江入蜀。” “什么!”严唐脸色大惊。 “这种局势,虽然早有所料。但不得不说,北渝的老仲德,仗着地利之便,打了一场漂亮的谋战。” 于徐牧而言,最大的损失,应当是申屠冠。这位天下名将投北之后,在以后,将是西蜀极为难缠的对手。 他隐约间猜得出,关于申屠冠的选择,或许和家族有关。毕竟再怎么说,如今的天下大势,是偏向于世家性的北渝,而非是走民道的西蜀。 “蜀王恕罪——”严唐泣声跪下。他才刚刚出使,却哪里料到,后方的家都没有了。 “严唐兄弟何罪之有。你对我西蜀来说,算是有着一份恩德。至于你家主公,入蜀之后也请放心,我徐牧绝不为难。若有机会,当要帮着你家主公,夺回故土。” 如今,袁冲能利用的,似乎只有这一点了。 但这番话,徐牧并非是虚假。如袁冲这样的落魄枭雄,并不像左师仁,多吃几担的大米也无妨,说不得以后还有大用。 …… 内城长阳,站在王宫外的常四郎,在得知申屠冠投诚之后,难得露出笑容。但紧接着,便是长长叹了口气。 “小东家若知晓,会不会生气。” “应当不会。”在常四郎身边,佝偻身子的老仲德,脸色变得更加苍白,“他只会痛定思痛,想尽办法拖住主公的大军,南征入蜀。” “他好像……便是这样的人。” 扶着老仲德,常四郎怕其着凉,想要往殿里走。却不料,被老仲德拦住了。 “深秋一过,很快便有雪景了。” “仲德,监天钦的人说了,这二三日会有雪。我已经让人新制了一件厚氅,到时候给仲德遮寒。” 老谋士笑了笑。自己身子的事情,他一直瞒着面前的主公。除了定下东莱,他还有最后一步没走。等走完这一步,他便能安心入土了。 这几日的腰,几乎是抬不起来了。没有法子,他乞求着陈鹊,用了些重药,将他的精神气儿,暂时提了起来。 “主公啊,雪景将至,不如来一场雪中誓军,如何?” 常四郎怔了怔,“雪中誓军?” “确是,到时候,除了镇边的大将,主公的部属和幕僚,都能一起过来,同聚一堂,鼓舞军威。” “那就按着仲德的意思。但仲德,莫要再站外面,我常四郎很少听别人的说道,除了老仲德的。” 老谋士欢喜大笑,拍了拍扶在肩膀的手。 “天下大势,已经慢慢明朗。主公是个妙人,当真是猜对了。当初酿酒的小布衣,一步一步的,成为了逐鹿天下的枭雄。” “若无他,我猜着这江山,很快是主公的。” 常四郎无奈一笑,“不知怎的,我总是不想和小东家打。” “哪一日,徐布衣要带着整个西蜀,来做主公的附庸。主公须记住,切不可信。只等河北之地的叛乱萧清,缓和民怨之后,主公便着手南征的事情。谋天下者,当无七情六欲,妇人之仁。” “当初的纪朝高祖,同样是杀了结义的兄长,方有了大纪四百余年的国祚。” “你不攻西蜀,西蜀便会攻你。战事之上,往往决定胜负的,便是料敌先机,主公到时候,切莫落了下乘。” “仲德,我总觉着……你是在交待后事?先前你还说,陈神医那边有了法子的。” 老谋士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