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然,来长阳城开个小铺子,也不至于饿死吧。” “陛下,是这些百姓过于闲散了。” “朕当然明白,没有粮食吃,不会吃肉吗?肉碎碎也不难吃的。” “呵呵,陛下真是英明。” …… 袁陶跪在御道上,面前的青石位置,已经咳了一大滩的血迹。 他还是没有走。 在黄昏中,一言不发地跪着。 劝谏不能上达天听,又被排挤出了朝议,给他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国姓侯袁、袁陶,入殿觐见!” 一个满脸悲壮的老太监,走到袁陶身边,高声来唱。 喀嚓。 有御林军冷冷走来,一道割了老太监的脖子,尸体搬到了旁边的过道上。 乍看之下,至少有了四五具。 袁陶咳了几下,嘴里有血低落,晕开成一朵朵血色梅花。 他抬起头,看着近在咫尺的金銮殿。一股深深的无力感,笼罩在全身。 “候、侯爷。”一个年纪尚弱的小太监,趁着御林军不注意,红着眼睛跑来。 “大家都说,侯爷是忠臣,去年之时,还帮我等这些阉人谋了福。无人帮侯爷,我等来帮。” “咳咳……你叫什么。” “侯爷,奴叫小斑鹿。” “小斑鹿,回去吧。” “奴不走,大纪可以没有奴,但不能没有侯爷,奴愿意赴死。” 袁陶红着眼睛,缓缓闭眼。 “大纪贤侯袁陶,入殿觐见——” 小斑鹿的尸体,再度被御林军拖走,血色的印子,拖了长长的一路。 袁陶捂着嘴巴,剧烈地咳嗽起来。 待摊开手掌,已然是满手血迹。 “袁陶,拜见陛下!若与北狄议和,我大纪危在旦夕,恐有颠覆之祸!” 他喊了起来,声音带着破锣般的嘶哑。 无人相应。 御道上的余晖,如落潮般退去,退到了中门之处,黑夜沉沉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