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军令已经传下。”
阵地里,听着裨将的话,徐牧点了点头。常老四大军到来的消息,对于整个战势而言,并不太妙。
东方敬那边,已经来了建议,让他放弃拼耗,退守大宛关。先前取得的小胜,当能鼓舞一波士气,稳住附庸了。
徐牧心底可惜。换成别个的将领,早已经被阵斩了。凭着他和东方敬,两人联手围攻,又取了北面夹攻之势,却依然拿不下申屠冠的数万大军。
开春之战,若此时休去,西蜀只算得小胜。
“主公,主公!”正当徐牧想着,突然间,有另一裨将急急走来。
“怎的?”
“主公,大事不好,虎将军带人出军了!”
“司虎?往哪边了?”
“先前情报,小韩将军按着军令,正在收拢阵型,准备过来会师。但北渝人已经杀到,发起冲锋。虎将军原本就骂两句,后来听说是北渝王亲至,喊了一声‘卖米的来了’,就往北面冲了,怕他出事,跟随的营将也急忙跟了上去。”
徐牧脸色大惊。卖米的来了,说的自然是常四郎。但今时不同往日,即便还有着一份老友情,但明面上,因为各自的利益,常老四已经算是敌人。司虎这般冲出去,说不得要出事。
“传我军令,让东面的防御军,小心绕回本阵。”
“主公……那申屠冠呢?”
徐牧一时无言。不管是他,或是东方敬,在这般的局势下,已经看得清楚,北渝铁了心,哪怕拼着一番战损,和西蜀死磕,也要救回申屠冠。
与北渝血拼,并非是上策,东方敬的建议里,已经说的清楚。只可惜这一场,无法阵斩申屠冠。
“另外,速速去传令陈盛将军,让他带人去拦住司虎。”
……
厮杀中,申屠冠双目赤红,在收缩的防御阵里,如天人之威,挡住了蜀军四面八方的围攻。
“将军,蜀人退了!”
听闻这道情报,申屠冠并未有太多欢喜。原先按着自家小军师的计划,徐蜀王是要吃一场大败的。却不知为何,反而是北渝,步步陷入困境。这战场之势,被蜀人彻底把握。
北渝援军赶到,自家主公亲征,徐蜀王与跛人,皆无法攻破他的古阵,又不愿拼耗,自然是要退的。
只可惜,族弟申屠就战死,还有羊倌先生的生死未卜。甚至是说,不管是卖米军,银戟卫这些,还有他的西路军,都受了不小的战损。
“将军,我等主公亲至,又有大军在手,说不得,冲锋几轮之后,能大破蜀贼!”
“不大可能。”申屠冠眯起眼睛,“蜀人敢退,那即是说,已经有了完全的准备。莫忘了,几场的胜利,蜀人现在士气如虹。”
对战事的判断,申屠冠亦有几分信心。实则在心底里,更多了一份难言的感动。自家的主公和军师,并没有放弃于他。
“传令下去,莫负了主公的驰援,只等援军到来,便突围出去!”
“申屠将军,主公从北面来,若是蜀人相挡,恐还要一场死战。”
申屠冠沉住声音,“不管徐蜀王或是跛人,在这等光景之下,并不会作困兽之斗。当然,我倒是希望蜀人不会退军,干脆一决胜负。但这些,以跛人的谨慎来说,几乎是不可能了。”
“但我先前听着情报……西蜀的那位虎将军,已经带着人过去了。”
申屠冠蓦然脸色一怔。
……
北面,尘烟飞扬。
二万数的燕州弓骑,在祝子荣的带领下,不断迂回驰骋,将一拨拨的飞矢,抛落到蜀阵里。
“稳住阵列!”阵中的小狗福,唇上催了淡须,一张脸庞也满是硝烟的污垢。在领了主公军令后,他不得不带着北面大军,统一往本阵撤退。
但北渝人的援军,已经杀了过来。
便和自家主公,以及东方小军师的想法一致,西蜀现在若是死斗拼耗,会两只脚都陷入泥潭,恐再也抽不出来。
“那申屠冠,确是天下名将。”小狗福咬着牙,声音可惜。
一骑骑的西蜀裨将,不断骑马奔走,稳住撤退的阵营。晏雍带着虎步军,护住侧翼,提防着申屠冠方向的突袭。
庆幸军令早来,若是再晚一些,只怕要被北渝援军咬住。
“小韩将军,主公派人来援了。”
正在指挥的小狗福,听着脸色一怔。又并非决战,为何要派人来援。认真来讲,只要断后妥当,撤退的时间还是足够的。
当抬头看见冲来的那支人马,小狗福才一下子顿住。相识多年的那头傻虎,不知什么时候,扛着斧头来找他了。
“狗福,狗福诶!”司虎跳下了马,声音欢喜无比。
“虎哥儿来作甚……莫不是主公的意思?”
只一瞬,司虎瞬间生气,“我在那边打仗,便听人讲,那卖米的带着常威小子,要来冲你的阵。我便寻思着,将卖米的抽一顿,让他不敢乱来。”
“虎哥儿,你这脑壳子……快些长大吧!”小狗福气笑,抓住司虎的袍甲,便要往阵里拖。却不料只拖了一会,整个身子蓦然一空,摔到了地上。再往前抬头一看,发现自家的虎哥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