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顶皮质帐篷围成一个圈,安静地立在一个小型部落附近。
十几头居瓦斯克野猪匍匐在雪地里,这些比牛还要大上好几圈的野猪,在这片白色的大地上象征着力量和权威。
前者,是因为这种野猪本就比一般野兽强壮;
后者,是因为它们是凛冬之爪里那些战士的坐骑。
小部落的篱笆附近,几个孩童裹着厚实兽皮,从篱笆的缝隙里悄悄地露出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这种巨大的生物。
凛冬之爪部落下辖着好几十个小型部落,平时部落之间的沟通并不算多。
也因此,对于大多数小部落的孩童来说,居瓦斯克野猪一般都存在于故事里。
因为每一个投靠凛冬之爪的小部落,都会有一种不约而同的习惯。
那就是部落里面的大人,总是会在夜里向自家孩子讲述着那些关于凛冬之爪战士的故事。
似乎在这些大人心里,只要自己嘴里念叨着那些名字,那些强大的战士就会出现在他们面前,替他们驱散寒冷和黑暗。
对于大人而言,这是一种心理安慰。
但对于孩童来说,这些故事就像是一扇通往新世界的门。
而眼下,那扇门似乎已经悄然打开,让他们进入了那个神秘的新世界。
一个又一个孩童卷缩着身躯,紧紧地贴着栏杆,就算是脸和手都冻得发僵,依旧不愿意离开。
居瓦斯克野猪的每一个动静,无论是打个哈欠,还是抖动一下身躯,都能引起这些孩童的低声惊叫。
白色的世界,在此时仿佛多出了几道色彩。
然而在部落深处,一群成年人正围坐在一起。
每一个人脸上都清晰地露出了恐惧和惶恐交杂的表情。
跟懵懂的孩子不一样,当他们的精神支柱忽然出现在他们面前时,这些大人们的第一反应并不是惊喜,反而是深深的恐惧!
相较于整个部落联盟的人数来说,凛冬之爪部落的战士数量很‘稀少’。
每当凛冬之爪的战士出现在某一个部落时,往往意味着危险的来临。
“你说会是什么事情?”
一个男人小声开口道。
微弱的篝火光芒映照在了他的侧脸,被光照亮的脸上有着惶恐,而躲在阴影里的那半张则充斥着恐惧。
男人的话就像是病毒,悄然在空气里弥散开来。
细碎的低声讨论瞬间挤满了拥挤的帐篷。
但两分钟后,坐在最里面一个老头咳嗽了一声。
弗雷尔卓德的部落跟其他部落不一样,其他部落的老人一般都会被视作累赘。
而这里的老人,更像是部落的宝藏。
当人力完全无法跟天灾相提并论时,脑子和经验变成了最宝贵的财富。
老人的眼睛耸耷着,浑浊的目光看向了篝火,“恐惧解决不了危险,唯有直面恐惧,才是唯一的求生方式。”
“但是我们部落......”
“我们部落确实不太行,但战母来了!”
老人的话让周围的男人眼眸亮了起来。
“战母?”
“她真来了么?”
“我为什么没看见?”
老人迎着质疑声,缓缓道:
“战母早就来了,她现在就在不远处守护着我们......”
......
呼啸的风像是刀片,将贫瘠的山脉割出一道道的痕迹。
一头体型比其他居瓦斯克野还要大上两圈的巨型野猪正挺立在山脊之上,而在它身边,一个手持锁链的女人正凝视着下方无尽的白雪和黑暗。
“战母......我们要扎营么?”
身后有战士开口问道。
在他们身后更远处,一百多个凛冬之爪的战士正悄无声息地站在寒冷之中。
山脊之下那十几个战士不过是为了安抚和保卫山下的小部落。
真正的精锐战士,已经集中在了这里。
“扎......”
瑟庄妮抬起手。
身后瞬间安静了下来,就连那些手持的火把都被战士们果断的熄灭。
“看见了么......”
瑟庄妮的眼神里亮着某种危险的光芒。
此时的她就像是夜里狩猎的冰原狼。
而下方那不断耸起的雪地里,似乎有着被她盯上的猎物。
“来了!”
“好像很大!”
身后的战士们都聚拢了过来。
从他们的视角看过去,下面那深深的雪地里似乎藏了某种巨大的生物,而此时那巨大生物正在以一种和它的体型很违和的速度在雪地里前进。
大树被拔起;
雪层被分开;
似乎就连那坚硬的冻土都在被不断撕裂。
“就是它!”
瑟庄妮下了结论。
“战母,它确实是朝着部落方向去的!”
一个战士提醒道。
“准备拦截!”
瑟庄妮的手臂挥动。
‘嗡!’
无数雪花飞溅起来。
当居瓦斯克野开始奔跑时,整个地面都开始了震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