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设,往往是不会出现在现实里面的。
但它哪怕没有出现,却依旧可以将自己的影响施加给现实存在的人。
或许,是恐惧;
或许,是希望;
或许,是气馁......
而此时此刻,假设给韦鲁斯带来的,是忐忑。
因为南柯说出的那番假设,足以击溃这位暗裔的心理防线。
相较于德玛西亚以及诺克萨斯这类稍显年轻的国家管理层,韦鲁斯是经历过真正的虚空战争的。
前者,在虚空的威胁下,还能打着幌子搞些小动作,因为哪怕他们听过无数传说无数预言,但终究没有人直面过虚空的恐惧。
但后者,无论是韦鲁斯还是阿兹尔都已经在第一时间把所有重心转向了虚空。
因为经历过,所以了解;
因为了解过,所以谨慎;
谨慎到,其他任何事情在这件事情面前都显得没有那么重要了。
南柯看着面前的韦鲁斯,看着对方从忐忑变得恐惧,再从恐惧变得平静......
怎么说呢,虽然没有川剧变脸来得那么利索,但前世一般的年轻流量演员是绝对不可能在短时间内把这三种情绪转化表现得这么自然且融洽的。
“你怎么了?”
南柯开口问道。
他不过是随口说了一个可能性,万一把这暗裔吓出什么毛病,那真是血亏。
韦鲁斯睁开了眼睛,眼眸似乎多出了几道光芒:“我没怎么,但他们似乎是安息了。”
他们,是指那两个‘纠缠’了他许久又将所有力量都送给他的人类。
“他们,安息?”
南柯很想提醒一下韦鲁斯,自己才是死神。
安息这种说法,在瓦洛兰大陆显然是不存在的。
因为人死后只会变成一个‘蜡烛’,而他的终结并不是他的心愿了却后自己消散,而是他的灵魂不足以支撑他继续逗留下去时,强行被送往另一个世界。
可以说绝大多数人,都属于是‘死不瞑目’。
“是的,他们为了不牵扯我的精力,选择了彻底离去,选择了......安静。”
韦鲁斯掏了掏耳朵,那些恼人的杂音终于消失了。
没有不舍;
更没有可惜。
他只觉得高兴。
高兴于自己终于可以集中精力来对抗虚空;
高兴于‘人类’这种族群终于让他重新有了点归属感。
嗯。
那两个人类的名字他已经有些记不清了,但他们的所作所为却让韦鲁斯记忆犹新。
他们,以后也可以用‘韦鲁斯’这个名字!
而韦鲁斯,将重新成为......人类!
韦鲁斯抬起头看向了南柯,没有再多说什么。
而南柯却敏锐地发现,韦鲁斯的气息变得更加锋锐了。
就像是一根羽箭,被重新开了锋。
咂吧了一嘴唇,南柯没有打破砂锅问下去,而是转移了话题。
“回去吧。”
“好。”
“回冰墙。”
“?”韦鲁斯有些不解。
之前强行从冰墙过去,一方面是时间紧迫,懒得再去绕路;
另一方面是如果绕了路,可能会找不准方向。
但现在问题已经解决了,他们如果是想离开,完全可以从其他方向离开。
冰墙虽然又宽又长,但它不可能真的没有边界。
南柯没有直接解释,而是转头朝冰墙走去。
韦鲁斯站了一会儿,只能无奈跟上。
虽然他存在的时间比南柯多了近乎几百倍,但这个世界也是讲究一个术业有专攻。
更精准一点来说,人的注意力是有限的,时间也是有限的。
无论是暗裔还是恶魔,乃至是那些皇帝,也不可能真文武双全。
当你把主要精力投入到一个方向后,另一个方向多少会稍显弱势。
除非,他跟南柯一样有外挂。
能在短时间内,得到远超其他土着的收益。
回去的路,总比来时的路要短许多。
没多久南柯就看见了那堵横贯天地的冰墙。
来时他还需要考虑丽桑卓的态度,还需要想自己怎么说服对方。
但现在已经不需要想这些了,毕竟行动永远比嘴上那些话要管用的多。
他相信丽桑卓能看见自己在臻冰那边的动作,如果对方要阻拦,早就过去阻拦了。
韦鲁斯倒是依旧显得很谨慎,一只手轻轻垂落在腿侧,只需要零点几秒就能迅速抽出弓和箭。
南柯走到了冰墙前面,伸手在冰墙上敲了敲。
他相信对方是能感知到这种动静的,他喜欢对方出来一下,自己有话说。
但等了一会儿,依旧没有动静。
跟来时一样,仿佛这道冰墙就是天然形成的。
摇了摇头,南柯有些无奈地将死线凝聚了出来。
手心轻微转动了一下,让死线变得细一点短一点,从而更像一支笔。
而后,南柯在冰墙上‘写’下了一行字。
没什么花哨的文案,就是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