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心上。 思及早晨来时那段路上,他随口提到的“发圈”,春早又旁若无人地绽笑,但也不敢保持过久,一、二、三,好,打住。 那晚过去,周围的变化对她来说都有些陌生,算不上危机四伏,因为她并不那么恐慌,只是始料不及,需要慢慢适应和思忖出应对方法。 原也他…… 以前就一直活在这种大范围,又风声鹤唳草木皆兵的审视之中吗?要去当一个尽善尽美,无可挑剔的“国王”? 心脏处没出细微的痛感,似被弱酸物质腐蚀着。春早耷下眉,也抿紧唇。 这两天的他还好吗? 应该会状况频出到自己的百倍吧。 一会儿,趁着广播音乐和节拍响起,像之前那样,假借着转体运动偷望他一眼好了。 这般下定决心,春早第一次在做操时这么专注,脑子里只放一件事,一个人,动作也到位到可以去参赛。 全神贯注地等到第八节,她屏气转头。 女生的眼仁霍然张大。 在那个曾被她窥视过多回,多到无法统计的位置上,高峻出众的少年就闲闲立在那里,风拂动他漆黑的发梢,他什么都没有做,只是遥遥望过来。 远隔人群,仿若只为这一刻。 勾动唇角,捕获,或恭候——她转瞬即逝的寸晌目光。 四目相对。 时间在这一霎被扯长,万籁俱寂。 春早僵硬地伴着拍子转回去,心快跃出胸膛。 急剧的轰鸣,似能盖过盘旋于操场上空的全部声响。 课间操一收尾,她就拽上童越急不可耐离场,童越困惑地看向她:“你脸怎么这么红啊?” 春早高声狡辩:“哪有!” “你凶我干嘛?” “……抱歉。” …… 目送春早的背影没入人流,原也慢条斯理跟着同桌一起朝跑道外走,中途被老班叫住。 原也眉微蹙,停下身。 涂文炜双眼瞪得像铜铃,开始后怕,慢慢踱步,不走出可听范围。 还好,老班只是平声问他:“原也,身体有哪里不舒服吗?” 原也:“啊?” 老班:“那怎么做操做到一半不动啊?” 原也面不改色:“哦,早上没吃早饭,低血糖有点晕。” “怎么能不吃早饭呢?再刻苦一日三餐也要按时吃,身体是革命的本钱,”老班语重心长,又催促:“赶紧去买点吃的!” “好,让老师担心了。这就去。” 原也抬步离开,涂文炜忙迎过来,信以为真地扶住他:“我靠,你真低血糖啊?” 原也微妙一笑,没有回答。 他怎么会低血糖,三分钟前才甜分摄入过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