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等担心琼王身, 薨了毕竟琼王母妃,正常人得知生母病逝消息,大悲大痛之下都有可能晕厥, 更何况琼王这才大病初愈。”
周霜霜眉头紧皱,毫不客气道:“那也是让王太医来守着, 王爷病本就是王太医给好,而且王太医虽比不二位品阶, 但品和规矩都极好。”
王太医品和规矩好, 他们不好呗。
左院判无意和琼王妃争吵, 但对琼王妃话颇不屑。
他院使大人跟王太医可不同,他们只是皇上派来给琼王病,琼王病好他们便能离,所以不必恭维已经失势且不太可能回到京师琼王和琼王妃, 但王太医就不一样了, 王太医是直接指派给了琼王, 要跟着琼王在这个地一直待下去, 自然不敢得罪琼王和琼王妃。
“有王太医守着琼王殿下,臣等便放心了。”太医院院使道。
他们也不是非要去守着琼王, 只是担心琼王出事连累他们罢了,既有王太医守着,他们也就不必担心了。
太医院院使和左院判周霜霜拦下, 正院后罩房里便只有自己人。
装病偷偷潜返京师琼王,从宫中死遁离柔贵妃, 知且参中琼王妃,以及帮着琼王装病王太医。
如果事败露要量刑, 在场四个人都少不了一个死,但王太医深知, 以他们四人身份,虽然他不是主谋,可死惨一定是他。
唉,上了贼船了,如今只能王爷和贵妃娘娘打掩护,他才是怕此事泄露那个人。
“臣还是去面候着吧,就不在这里打扰娘娘王爷和王妃一家团圆了。”王太医识相道,人家一家三口他掺和什么。
“那只能劳烦您在书房凑合一宿了。”周霜霜道。
正院书房是她和王爷共用,里面放了张长榻,不就是个摆设,谁也没在书房睡。
等人走了,柔贵妃出言问道:“你们打算怎么回应此事?”
她‘死’了,儿子是一定要表现出难,这没什么好商讨,要商讨是如何回应陛下。
徐琛犹豫了一下,道:“悲痛之下,我应当病再一些,但也不宜太,早点把那两个太医打发走。至于京师那头,不如我写折子请旨回京。”
奔丧是赶不上了,回京师祭拜生母,哪怕知道事不可也要请旨,这应该是人类正常反应吧。
周霜霜点头,柔贵妃却摇头。
“你们不了解陛下,陛下心有时候也很软,尤是当这个人可怜脆弱又根本没什么威胁时候。”
柔贵妃转了转手腕上镯子,陛下是个怜惜弱者人,也是个吃软不吃硬人。
“写折子请旨不如给陛下写信,不要提回京师祭拜之事,那只让陛下疑心,你就写……年幼时我和你父皇都陪在你身边时形,让你父皇好好保身,旁什么都不要写,再把那块玉佩……我头一次见霜霜时拿出来玉佩连同信一起送去陛下。”
写多了反而容易让陛下疑心,如此便好,或许能够得到陛下几丝怜惜。
周霜霜面上不显,内心里小人却在欢呼雀跃,宫斗高手手把手教学,这可真真是……赚到了。
徐琛哑然,他从不曾听母妃这样说起父皇,没有眷恋,反而很是冷静,或者说是冷漠。
母妃那日给霜霜玉佩,原是父皇送给母妃,母妃昔年病之时都要把这块玉佩放在枕头下面,后来却先是把这块玉佩给了霜霜,如今又要把这块玉佩送还给父皇。
徐琛抿了抿唇,他好像学到了点什么,但又想不真切。
人类,果真复杂。
周霜霜听得认真,母妃一番话让她脑补了好几集宫斗剧。
*
好不容易快痊愈琼王得知贵妃娘娘薨了消息,又病倒了,好在这回病还不算严,太医院院使和左院判在琼州只待了七日,便带着王爷托他们拿给陛下匣子离去。
当然,他们从琼州带走也不只是王爷给陛下木匣子,还有王太医改药祖传秘酒,那酒他们尝了,滋味和效果都更甚从,王太医这个死要钱,直接把价格涨了五倍,不然这么好药酒,他们也不只带两坛走,实在亲戚都不够分。
和去年淑妃之死一样,柔贵妃病逝也像一滴水投进了波涛汹涌海里,仿佛在眨眼间就没了动静,无人在意。
随着两位奉了皇命太医离,琼王病渐好,只是不复往日,往日琼王虽然话少,但温和,不然也不由着王妃在新城上蹿下跳,由着周世仁一手把持护卫军。